永琪抬手,指尖轻柔地擦过萧云嘴角残留的点心碎屑,目光暖得像是能化开冬雪。“我不饿,再说了,我想吃的,可不光是这些点心。”他的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宠溺。
“那你想吃啥?”萧云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永琪一时语塞,视线扫到盘子里几乎见底的点心,赶忙伸手拦住她刚要伸过去的手,“小燕子,晚上吃太多点心对胃不好,明儿个我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
“行吧。”萧云低头瞅了眼盘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永琪拉着她坐回床上,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萧云被盯得有些发窘,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视线,“你、你一直这么盯着我看干啥?”
“萧云,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永琪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叹息似的意味。
“切,说得好像你见过多少新娘子似的。”萧云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永琪瞧着她这副娇嗔的模样,心里一动,看了眼时辰,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燕子,吉时快过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啥正事?我咋不知道?”萧云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
“新婚之夜,当然是圆房了。”永琪一本正经地解释,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
“圆房?圆房是啥?这房子也不圆啊。”萧云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个词没概念。
永琪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意外之余,忍不住追问:“小燕子,你真不懂‘圆房’是啥意思?你额娘没告诉过你吗?”
“没啊,我没听她说过。没事,过几天我去问问她不就行了?”萧云摆摆手,不当回事。
“不行,这个不能问。”永琪连忙阻止,神色微妙。
“为啥不能问?你不是说她知道嘛?不问她我咋知道?”萧云不服气地嘟囔。
“其实我也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永琪话音未落,就对上了萧云那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她那副懵懂无知却又急于求知的模样,在昏黄的烛光下,竟显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你说啊。”萧云催促,声音软软的。
然而,等待她的并不是答案,而是永琪突如其来的吻。萧云愣住了片刻,脑子一片混沌,但还是抓住喘息的间隙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圆房’是啥呢?”
永琪顿了顿,松开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留下一句含糊的话,让萧云更加摸不着头脑。而没过多久,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言传不如身教。
……
深夜,永琪忽然梦呓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小燕子”,声音颤抖中夹杂着哭腔。萧云本已熟睡,却被吵醒,看到永琪满头大汗、眼神紧闭却眼珠急转的模样,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推了推他:“永琪,永琪,你快醒醒!”
听到萧云的声音,永琪猛地睁开眼,看到她的一瞬间,竟是喜极而泣,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仿佛怕她消失一般,声音哽咽:“小燕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你咋了?不是我还能是谁?”萧云被他突然的情绪波动弄得一头雾水,但见他如此激动,还是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永琪反复确认了怀里的人是真实的,心中的恐惧才慢慢散去,松开了她,深吸一口气:“小燕子,我做了个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你看你,脸色白成啥样,满头汗,到底啥梦把你吓成这样?”萧云皱起眉头,语气关切。
“我梦见……我梦见我成亲了。”永琪低声说道。
萧云噗嗤一笑,调侃道:“你傻啦?你本来就成亲了,不过这是现实中,不是梦里。”
“可问题是,梦里的我虽然娶了亲,但新娘——”永琪欲言又止。
“新娘咋了?”萧云追问道。
永琪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把梦的内容说出来,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唉,可惜,梦里我们拜完堂,还没来得及圆房,就被你喊醒了。”
萧云一听“圆房”两个字,立马红了脸,别过头去。她现在懂了那是啥意思,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听到这个词。她裹紧被子准备继续睡觉,却被永琪一把拉进怀里,随即陷入一片温暖的梦境。
永琪低头看着怀中的萧云,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幸福感,那些因之前噩梦带来的恐惧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他想着刚才的梦,心绪复杂。梦里的他成亲了,但新娘不是萧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他难以呼吸。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
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按照规矩,新婚次日清晨,新媳妇都要给公婆敬茶。因此,不管是紫薇还是萧云,都早早起了床。
学士府内,紫薇天刚蒙蒙亮便起身,亲自为福家二老备茶。嘴里念叨着“媳妇的本分”,尔康在一旁劝都劝不住。随后,二人一起拜见父母,紫薇奉上精心准备的茶点,福伦和福晋脸上的笑容足以证明他们的满意。
紫薇的手艺向来是众人皆知的,尤其是烹茶技艺,就连乾隆都赞不绝口。福家二老自然更加欣悦。
尔泰和塞娅因忙于尔康和紫薇的婚事,昨晚直接住在学士府,所以今天的敬茶仪式他们也在场。不仅如此,他们还改口称呼紫薇为“嫂子”。尽管紫薇对这一称呼还有些不适应,但毕竟大家相处已久,这点小事总归需要慢慢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