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九尾猫族族长之女,素凝,两百岁时逛街见到一个帅到她心坎的“人”,她把人直接拐回了自己的闺房。
即使对方辩解,自己不是妖是魔,素凝也对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知道这小郎君破冰后温怒的面容,真好看呐。声音也好听。
小郎君很是冷傲,一开始不听话,素凝哄烦了不爽就给他一巴掌,揍一顿,关完禁闭,见不服软就让人压着墨奕尘双手,亲吻对方脸颊耳朵鼻梁等地方,撩拨的法子层出不穷。
那年,墨奕尘刚刚年满十九岁,未虔心于修炼,对女流氓,和女流氓的手下讲不了理,因为对方只跟他出拳头。
后来墨奕尘就被这样训乖了,比起陪着素凝吃个饭听个曲儿,好过于他被满口强喂众多食物咽不下去,反而还给这女人带来愉悦的好,
给对方端茶倒水,好过于被高度饮酒后的不可控的好......
素凝胃口也见长,认为长达多月的徐徐诱之已有成效,想把墨奕尘忽悠到床上去。
墨奕尘百般不愿,双方打斗,墨奕尘有意负伤,惹得素凝心疼,让他先行养伤。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素凝的爹爹,也就是墨奕尘父亲的好哥们,
因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闺女,以父亲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他偷摸去观察,发现了被囚于自己女儿闺房坐在床沿沉默的,自己好兄弟的小儿子,墨奕尘。
想起自己兄弟(魔尊)这几个月突然与他少有联系,原来是把儿子弄丢了,应该已经被老婆打得遍体鳞伤了吧。
在素凝的爹爹的帮助下,墨奕尘逃跑,哦不,是不告而别了。
从此,魔界都知道三殿下回来后突然奋发进取提升修炼,再后来更是一举超越所有同龄人,成为了下一任魔界继承人。
而那天素凝发现墨奕尘逃走了后大发雷霆,期间她的爹爹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更是只字不敢提及正是他将人放走的。
处于气头上的素凝翻遍了妖界,但两月后一盆凉水浇灭了她的火,因为她找出了一具尸体,她不想承认,可那白骨腕上的镯子是那么的熟悉。
尸体上戴着她送给墨奕尘一模一样的镯子,虽这镯子一开始是用来禁锢墨奕尘的。
可她不知道,这镯子正是她面前尸横遍野的一家独创,当初只拿出去一只给卖了。
她以为她的小帅哥就是面前这具尸体,悲痛欲绝。
而她的爹爹正躲着她,对于事件发展至此一概不知。
——多年后,人间,尘家有一独子,尘慕寒,是个爱去烟花场所风流的酒鬼,但他在外的风评却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有一件事不可能被掩盖:
尘家,传言祖祖辈辈都有一个毛病,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难得子嗣,历代请了无数神医都束手无策。
就像是着了报应一样。
尘慕寒的父亲,在尘慕寒出生时就已经是328岁的高龄。
那女人怀胎时是尘易[尘慕寒父亲]日夜输送灵力,配合天地灵草,不断给女人灌下去吊着命,最后母体没撑住,迫不得已还没满月就刨下来的。
在尘家人的认知里,他们是天生的奇才,这是尘家人最骄傲的资本。
历代家主都被深刻的家训熏陶,灌输了必须延续后代的思想。
可太难了,就算是老天爷想让尘家的孩子平安生下来,那可怜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68。
——十八年前,三百多岁的素凝与尘慕寒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专门听曲儿的舞台上,她是舞馆的头牌。
那时,素凝逃婚出来。而与她有婚约的对象是魔族三殿下。
这是猫族与魔族早年定下的娃娃亲,可等她三百多岁了突然告诉她,
她便连听一下结婚对象是谁都没听就离家跑路出来冲荡了。
叛逆心四起的她逃婚后遇到了帅哥尘慕寒,在对方每天的嘘寒问暖下,她再次相信爱情,喜欢上了对方,而此时的她已比年少时沉稳了许多。
但后来察觉自己怀上对方的崽想告知对方时,对方大婚新娘已上轿的消息能在一日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她却知道,这新娘不是她。
他娶了别的女人,那对她承诺的一生一世是什么。
她跑去质问尘慕寒,
而尘慕寒敷衍以嫌弃她低贱的身份为由,要驱逐她,他眼底再也没有伪装出来的,对素凝的喜爱。
素凝一时怔愣住,她眼前的人怎么与她月前陪她赏花戏水,怎么就对不上人了呢。
周围看热闹的人舆论声越来越多,一时火上心头的尘慕寒一剑刺碎了素凝的妖丹,
一句狐媚妖人胆敢扰乱他大婚,就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自己,为杀了素凝找的借口。
素凝的尸体被扔进了一处乱葬岗。
回光返照,八尾尽断,她拖着残命回到了猫族,不知不觉间心魔的种子在她心底种下。
回到族里,她同意了与魔族的联姻。
但大婚那日,她不经意的垂眸看到对方伸过来的手腕上,那和她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镯子时,一个念头回想起来,
她当时扯下自己的盖头,看着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脸有八分相似时,眼里蓄满了泪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墨奕尘宽大的身躯坐在花轿里,脸上的巴掌印被头上的盖头遮掩。
再后来,素凝本就妖丹碎裂命不久矣,墨奕尘为了救她,跑遍四海八荒把传言中千万年才孕育得出的一颗灵草给抢到了手,当时一群宗派里抢的最疯的尘家以分毫之差败了。
可最后不仅保住了素凝,原本无论素凝会不会被一剑穿心都不应该活得下来的胎儿,也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墨奕尘在知晓母子平安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医师最后告知他们此胎若打掉,素凝就不会再有孕了。
他自是不在意,在魔界,血脉并不看得很重。
可素凝想留下这个孩子,墨奕尘也尽心照料,会爱屋及乌。 而素凝每次都笑了笑,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底却透出了冰冷的神色。
她要让尘家,让尘慕寒,毁
她越知道尘家有多想要孩子她就越兴奋,殊不知自己已经生出了心魔。
怀胎八月,她将孩子从自己的肚子里剖了出来,扔进怨气冲天的乱葬岗中的,一个土坑里....。
那天,乱葬岗的天阴风大作。
但这一切,素凝都将墨奕尘瞒了过去,她剖了孩子后依旧像是一个等待着孩子降临的母亲。
这一切只有她知道,此时这个本该在肚子里的孩子,在乱葬岗受着怎样的折磨。
两个月后,素凝的心魔又一次深入骨髓,她看向土坑里的孩子的眼神已经疯癫。
她要把这个孩子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嗜血疯狂的人魔。
半年来她给人界,当尘家知道她怀孕了之后,心情是无法言说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惊喜,但知道多方因果后又交杂起许多不明的情绪。
百年来尘家的每一代都在为生孩子而忧愁,终断后的绝望时时刻刻围绕着他们。他们自是迫不及待想要这个孩子,可得知素凝嫁给魔族三殿下后,出于两族之间早已停战的忧虑,他们提出,只想要孩子。
但墨奕尘挡在前方,对尘家只有一个字,“滚。”
双方在这半年里僵持不下,素凝始终没有透过面。
阵法即将成功的那一天,素凝还在乱葬岗,心魔发作的她疯癫的笑着,她看着土坑里黑不溜秋的小不点,兴奋充斥着她的大脑。
“ 尘家,这是我送的......第一份礼物。”
“哈,哈,哈哈哈——!”她疯癫的笑,只是渐渐的有个声音。
她好似听见了一个声音,她的心怔上了那么一怔,
她停下了笑,那个声音更清晰了点儿,但依旧跟蚊子一样,让她不清楚是自己幻听了,还是真的有这么个声音。
——“娘...”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坑里,不知何时,竟有一只很小很小的手扯住了她裙角,那只小手的主人正抬头看着她,
孩子的瞳孔异常的诡异,白色的那只正在因为今晚的血月而逐渐变红。
但另只紫色的瞳孔却和她的如出一辙。那个小黑球就呆呆的看着她。
她看着看着,意识到好像有什么突然掉到地上了,她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
我怎么会哭呢,
小不点似乎很想亲近她,抓着她的裙角想爬出坑里,但又收了收手,好像他发觉了自己很脏,发觉了母亲看向他的眼神里的那股寒意,
他害怕的松开了手。
可是素凝却突然觉得心口没由来的有一点刺痛,她捂住心口,心脏跳得好快,脑海里突然有一个问题,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比刚刚还要疯癫的看向周围,
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尘慕寒,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奕尘更没有义务养他
我!...我,我也.......
看到坑里向她爬过来的孩子,她看着孩子身下拖着的血痕,发颤的身体突然有些失力。
一股后悔的浓郁突然就压过了心中的愤恨,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看着孩子似乎突然爬不过来了,她才意识到什么,
她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那冰冷的躯体,
那一刻,她想起了当初她其实多么期待这个孩子降临,她和尘慕寒的恩怨,为什么要先让孩子承受了苦楚...
高空中的血月快升到最高点了,孩子趴在地上,抽搐的抖动,可见异常的痛苦。
当周围的黑影渐渐越聚越多时,孩子被一双手放回了土坑里。
如果她现在将孩子抱出阵法,周围冲天的煞气跟厉鬼,能顷刻间将这个婴孩的神魂泯灭。
素凝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回到魔族后,她冲进屋子,将墨奕尘送给自己的玉佩拿出一瞬就跨越千里回到乱葬岗。
玉佩上刻着她的名字,仅仅丝丝灵气,周围的煞气瞬间被消散。
她看到坑里已经像是昏死过去的孩子,急忙的闪身过去,抓起孩子的手,轻轻的割了一个口。
素凝将孩子的血滴向玉佩,
乱葬岗煞气冲天,几乎断绝了能向外界发送信息的可能。
一个瓷瓶子被她捏在手里,魔族圣血灌在孩子嘴边。
素凝泣不成声,怀里的孩子冰冷着,她抱着孩子的手颤抖不止。
“乖,乖,你怎么....怎么不喝......娘错了...”眼泪砸在孩子的小手上。
老天可怜,孩子在玉佩和素凝不断供给的灵力下有了意识,圣血被灌进喉咙咽了下去。
她慌忙的将玉佩系在孩子的脖颈上,以最快速度去找墨奕尘,她以为还有时间,她想把墨奕尘带来将这阵法阻止下来。
而她一去,等她再回来时,孩子已经不见了,她的孩子爬出了这个阵法,留给她的只有阵法因为没有了阵眼而失败的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