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此刻才意识到，他的记忆被彻彻底底的篡改了。
警报声尖锐的划破空气，红光在走廊里缓慢地明灭。严浩翔跪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膝盖渗出的血珠在接触到地面时，竟化作莹蓝色数据流，悄无声息地被地板吞噬。
“那些电击……福利院的火……”严浩翔的声音发颤，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全是假的？”
刘耀文的虚影从破碎的镜面中缓缓浮现，数据碎片如雪花般从他身上剥落。
【真的。】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是冲进火场救人的，是你。】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的严浩翔踮着脚，把最后一颗草莓糖塞进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刘耀文嘴里、十六岁的严浩翔在火场中背起昏迷的刘耀文，右手被坠落的钢管刺穿、二十三岁的刘耀文深夜篡改便利店监控，将严浩翔自残的画面全部替换成自己的……
楼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栋别墅微微震颤。温烬的机械音冰冷地响起：“T集团武装分子已突破第一道防线。”
严浩翔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莹蓝色的液体。他忽然笑了，笑声沙哑：“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在替我疼？”
刘耀文的虚影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严浩翔，你要不要……别跟我了？】
严浩翔猛地抬头。
【马嘉祺就在路上，】刘耀文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可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T集团要的是我，不是你……】
“放屁！”严浩翔一拳砸向地面，玻璃碎片扎进指节，却感觉不到疼，“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刘耀文的虚影晃了晃，忽然凝实了几分。他向前一步，这次竟真实的触碰到了严浩翔的脸。
那只手冰凉，指腹轻轻擦过严浩翔湿润的眼角。
【那……】刘耀文的脸完全凝实，深黑的眼眸直直探进严浩翔眼底，【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白大褂血迹斑斑，“LYW-09”的编码却在缓慢倒计时。严浩翔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刘耀文在福利院后院偷偷种下一株草莓苗时，也是这样专注的神情。
“好。”严浩翔听见自己说。
下一秒，整栋别墅的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中严浩翔感觉到刘耀文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他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莹蓝色数据流：T集团所有特工的实时位置、武器配置、弱点分析全都在他眼前一一浮现。
“严先生！”温烬突然从二楼跃下，机械臂变形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东侧走廊已清空。”
远处传来警笛声。马嘉祺的改装车撞破冲进来时，严浩翔正站在楼梯拐角，脚下倒着七具特工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根关东煮木签。
“浩翔！”马嘉祺举着平板大喊，“刘耀文父亲留下的资料显示……”
【嘘。】严浩翔竖起食指，左眼泛起莹蓝色的光。整栋别墅的智能系统同时激活，所有门窗轰然锁死，将剩余特工困在走廊。
他低头看了看与刘耀文十指相扣的手，那里正有蓝色的光点缓缓消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Chpater 17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