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重置的起点
意识熔炉崩碎的星火渐渐黯淡,洁白大厅陷入绝对的寂静。赵冠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生命体征微弱如风中残烛。他染血的手指艰难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古老的符号,声音破碎却带着解脱的释然:“轮回…终结…代价…是归零…”
符号亮起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
十二岁的晴空(重置)
刺耳的蝉鸣,燥热的空气,劣质塑胶跑道的味道。
朱志鑫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他正站在一个尘土飞扬的操场上,周围是几十个和他差不多大、穿着统一灰色训练服的少年,个个神情紧张又茫然。
“这里是‘白塔’预备营!” 一个冰冷严肃的教官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代号!过去的名字、记忆,都是累赘!记住,你们是为守护而生的兵器!”
朱志鑫晃了晃脑袋,一种奇怪的空白感萦绕着。他叫什么来着?好像…不重要了。他只记得自己应该是…07号?
---
初遇的“陌生”人
队列被粗暴地打散分组。朱志鑫被推搡着站到一个皮肤白皙、眼神却有点倔强的少年旁边(苏新皓)。
“喂,发什么呆?小心被教官盯上!” 旁边一个头发微卷、眼神灵动的少年(张泽禹)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声音压得很低。朱志鑫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像在哪里听过一首很轻快的歌。
“兵器不需要交朋友!” 前排一个板着脸、站得笔直的少年(张极)冷冷地插了一句。朱志鑫看着他的侧脸,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仿佛看到过这个人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念头抛开。
“哼,装什么酷。” 队伍末尾,一个手臂缠着崭新绷带、眼神有点野的少年(张峻豪)不屑地嗤笑一声。朱志鑫的目光落在那绷带上,总觉得那下面藏着的不是新伤,而是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
---
似曾相识的痕迹(伏笔深埋)
1. 朱志鑫的刺痛: 训练间隙,教官粗暴地拎起朱志鑫的衣领训斥,指甲无意刮过他后颈。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仿佛那里被烙铁烫过!他疼得倒吸冷气,下意识摸去,皮肤光滑,什么都没有。只是那瞬间,他眼前似乎闪过一片…流淌的蓝色星河?
2. 张泽禹的“幻听”: 深夜,宿舍里鼾声四起。张泽禹(编号63)被噩梦惊醒,梦里只有一片刺目的红光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坐起身,捂住莫名发烫的锁骨位置(那里光滑平整)。寂静中,他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巨大悲伤的哼鸣…像他自己的声音?他茫然四顾,只有黑暗。
3. 张极的“瞄准镜”: 第一次摸到狙击训练枪,张极(编号55)透过瞄准镜看向远处的靶心。突然,镜片边缘似乎闪过一道细微的裂痕光影!他眨眨眼,裂痕消失了。但就在那一瞬,他心脏狂跳,仿佛这裂痕曾映照过某个…濒死之人染血的脸庞?他烦躁地放下枪,觉得这枪有问题。
4. 张峻豪的“绷带”:格斗训练,张峻豪(编号71)缠着绷带的右臂被对手狠狠击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更奇怪的是,他仿佛听到绷带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晶碎裂的“咔嚓”声?他低头看着手臂,只有疼痛和渗血的绷带。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悲伤突然涌上心头,让他下手失了分寸,被教官严厉惩罚。
5. 余宇涵的“磁石”:一个沉默寡言、力气却奇大的少年(余宇涵,编号39)总是不自觉地靠近训练场角落一根粗大的金属承重柱。每次靠上去,他紧皱的眉头会稍稍舒展,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缓解某种…深入骨髓的剧痛?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6. 姚昱辰的“走调”:音乐鉴赏课,播放到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当第七小节响起时,姚昱辰(编号103)突然感到喉咙发紧,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无意识地哼出了声,却完全走了调,发出几个破碎的音符。教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姚昱辰低下头,脸涨得通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旋律反应如此强烈,甚至…感到一丝恐惧?
7. 陈天润的“血清”: 作为医疗预备生,陈天润(编号111)第一次接触需要注射的“体能强化血清”。当他拿起针剂时,手指莫名地颤抖,一股强烈的抗拒感从心底升起,仿佛这液体连接着某种…冰冷的死亡?他强迫自己镇定,完成了注射,但针剂冰冷的触感在指尖停留了很久。
---
黑板上的兔子
童禹坤(编号23)被罚擦黑板。他一边擦,一边无意识地在角落用粉笔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画完他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画兔子?他好像…要给谁看?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要冲出来——冰冷的钢骨、燃烧的方程式、一个喊他“童童”的模糊声音…他痛苦地蹲下,再抬头时,兔子已经被他慌乱中擦掉了一半,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头痛也奇迹般地消失了,只留下空落落的感觉。
---
电子琴的#F键
音乐室角落,一架蒙尘的旧电子琴。邓佳鑫(编号31)被安排打扫卫生。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琴键,当手指触碰到#F键时,一股强烈的电流感(不是物理的,而是情感的)窜遍全身!他猛地缩回手,琴键下方似乎有个小小的凹槽…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却被教官的呵斥打断:“愣着干什么!快干活!” 邓佳鑫缩回手,心脏狂跳,那个凹槽的形状…像一枚戒指?
---
赵冠羽的“旁观”
预备营最高的观察塔上,穿着普通教官制服的赵冠羽(身份被重置为“观察员赵教官”),默默注视着操场上那群懵懂又充满潜力的少年。他的眼神复杂,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期冀。他手腕内侧,一道极其细微、如同电路板灼痕的印记隐隐作痛——那是被抹去的衔尾蛇吊坠最后的痕迹。
“归零…亦是开始。” 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朱志鑫摸着后颈的手、张泽禹无意识按着锁骨的指尖、张极擦拭瞄准镜的动作…“种子已埋下。伤痕或许会淡忘,但灵魂的共振…终会唤醒深埋的星火。下一次,希望你们能…找到不同的路。”
蝉鸣依旧,训练场上的口号声嘹亮而充满朝气。过去沉重的记忆如同被阳光晒化的薄冰,消失无踪。只有那些深埋在身体本能和灵魂深处的细微裂痕、无端悸动、似曾相识的恐惧与悲伤,如同沉入深海的碎钻,等待着某个契机,被命运的洋流重新卷起,折射出被遗忘的、血与火的光芒。
(第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