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楹花瓣裹着腥甜的毒雾在祭坛上炸开时,千仞雪锁骨处的蛛纹正吞噬她心口的金印。暗凰阁主玄铁面具下的笑声似毒蛇吐信:"比比东,你母亲临死前还在求我——"他枯槁的手指捏碎玉瓶,紫黑色蛊虫攀上少女雪白的脖颈,"求我别让这小毒傀死得太难看!"
我挥动噬魂蛛皇凝聚的骨镰,斩断缠在千仞雪脚踝的锁魂链。断裂的锁链化作黑雾,露出底部篆刻的古老符咒——竟是《幽冥蚀心诀》里记载的炼傀禁术。
"姑姑,二十年了,你还在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我指尖凝聚灵力,毒池中浮出母亲被万蛛啃噬的残躯,"当年你偷学蚀心蛊被逐出宗门,如今连炼傀都要剽窃我母亲的手笔?"
七岁剜目
记忆如附骨之疽涌来。
"东儿,把眼睛给小雪。"母亲将我按在冰玉床上,姑姑手持的翡翠碗里盘踞着血红蛊虫,"噬魂蛛皇传人需剜目饲蛊,这可是初代宗主定下的规矩!"
我盯着她袖口露出的蛛形胎记:"既是规矩,为何不用姑姑的眼睛?"
"放肆!"母亲一掌打得我耳畔嗡鸣,鬓角蓝楹花簪坠入毒池。翡翠碗扣住左眼的刹那,五岁的千仞雪趴在窗边拍手:"姐姐流血的样子好像红梅糕呀!"
暗凰阁主突然撕裂千仞雪的衣袖,她臂弯浮现的蛛网状金纹令我瞳孔骤缩——那是母亲独创的《天蛛缚灵阵以为移植毒眼就能控制她?"他催动符咒,毒池中升起八根刻满符文的石柱,"这丫头从出生就是为你准备的活祭品!"
千仞雪突然发出婴孩般的啼哭,光翼暴长出的毒刺穿透石柱。暗红色蛊虫从她瞳孔钻出,竟与我左眼残留的噬魂蛛毒产生共鸣。我捏碎母亲遗留的玉珏,毒雾凝成斩魂镰劈向祭坛:"七岁那年我就把母蛊转移到左眼,你这赝品也配操控蚀心蛊?"
十二岁弑亲
记忆与现实重叠。
姑姑的灵蛇杖穿透我胸膛时,千仞雪正在庭院焚烧蝴蝶:"死了的翅膀才好看呢!"我呕着血推开她,却见暗处闪过的金纹——正是此刻祭坛石柱上的符咒。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斩断暗凰阁主的右臂,森森白骨上浮现姑姑独有的蛛形胎记,"当年你故意让千仞雪目睹我弑亲,就为今日炼成这蚀心毒傀?"
毒池突然沸腾,母亲残躯化作万千毒蛛。千仞雪浑身溃烂仍试图抓我衣角:"姐姐,你答应过要把最好看的眼睛给我......"她腐烂的指尖触到我腕间蓝楹花烙印——那是母亲用本命蛛毒刻下的护身符。
我一脚踏碎祭坛,噬魂蛛皇的本源毒液灌入她口中:"养你二十年,等的就是蚀心蛊反噬这天!"蓝楹花烙印绽放青光,毒池底部浮出水晶棺。母亲完好无损的躯体悬浮空中,心口插着的发簪刻着血字:"东儿,真正的敌人是......"
毒池黑水漫过眼眶时,我嗅到了七岁那年的糖霜味。姐姐的蓝楹花烙印在我指尖灼烧,正如她将毒眼移植给我那夜,掌心贴着我眼皮说的那句:"小雪乖,这是世上最好看的礼物。"
腐烂的皮肉剥离骨骼,蚀心蛊却在重塑我的脏腑。暗红蛊虫啃食着姐姐留下的蛛毒,那些被她刻意抹去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原来五岁生辰那日,姑姑递来的饴糖里裹着噬魂虫卵;原来母亲冰棺里躺着的女童尸身,与我有着相同的蔷薇胎记。
"姐姐...你早知我是赝品......"黑水灌入咽喉的剧痛中,我望见毒池底部闪烁的星纹。那是《天蛛缚灵阵》真正的阵眼,二十年前姐姐抱着我跪在阵前立誓:"以我半生修为,换此女性命无忧。"
蛊虫突然发出欢鸣,碎裂的金丹在丹田凝结成珠。原来蚀心蛊反噬的终点,是让毒傀化作母蛊——姐姐踹我入池时颤抖的指尖,终究舍不得毁掉这枚最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