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直直倒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管胰岛素注射笔。
林晚看着急诊室里惨白的灯,觉得这场景真他妈荒诞!半小时前这个男人还把她死死的按在总裁办沙发上,咬着后槽牙说“林家人都得死”。
护士掀开帘子扔来病号服:“家属帮忙换下衣服,他腰间有旧伤别碰水。”
“哎,我不是……”林晚捏着衣服愣神,指尖突然摸到内衬口袋里的药瓶。盐酸帕罗西汀,抗抑郁的,生产日期是四年前。
病床上的陈峰安静得吓人,睫毛在眼下投出两道青影。林晚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时,呼吸停了半拍,他的心口上方纹着个“晚”字,边缘结着血痂,像是刚纹完就被人抠烂过。
皮带扣“咔嗒”弹开的瞬间,手腕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扣住。
“摸上瘾了?”陈峰嗓子像砂纸磨过,另一只手摸向枕头下的水果刀,“林大夫是想趁机捅死我,还是……”他猛地咳嗽,指缝渗出血丝。
林晚抄起胰岛素笔扎在他大腿上:“闭嘴,你现在的血糖已经够腌酱黄瓜了。”
陈峰疼得闷哼出声,刀尖却往她腰间送:“这么懂我身体?不如猜猜我接下来要划哪儿……”他指尖突然发颤,刀“当啷”掉在地上。
监护仪警报炸响的瞬间,林晚扯开他裤腰。陈峰腰间绑着条特制腰带,十二个药格里塞满药片,阿普唑仑和艾司西酞普兰混在一起,足够吃死三头牛的量。
“你疯了!”她掰开他牙关抠出舌底的药囊,“你把药当糖豆吃呢?”
陈峰突然笑出声,血沫子溅在她的衣领上:“怕我死?我死了谁陪你玩替父还债的戏码……”他猛地弓起身,针头从手背扯了出来,血珠甩在床头那张X光片上面,肋骨折了两根,是昨天晚上冲进火场时撞的。
护士冲进来打镇定剂时,林晚被陈峰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他的瞳孔散得像个黑洞,汗津津的额头抵着她:“当年你给我煮醒酒汤……是不是也下了药?”
点滴架轰然倒在地上,林晚摸到他后颈的银针。三寸针斜刺进风府穴,陈峰突然就僵住了,温热的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
“晚晚。”他像小孩似的呜咽,“药太苦了!”
后半夜又下起了骤雨,砸在玻璃上砰砰的响,林晚在陈峰的外套里摸到铜匣钥匙。火烧变形的锁孔里卡着半枚玉坠,跟她爸火化时攥着的那半枚刚好能拼成太极图。
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张照片:十五岁的她蜷在中药柜后头,陈峰举着铁锹在埋什么,地上散落着一地印着骷髅头的玻璃瓶。
新信息弹出:
“林小姐,如果不想你的小男友贩毒的事曝光,明天早上十点带着铜匣来码头,还有,你爸可不是自杀。”
病床上传来窸窣声,陈峰不知何时醒了,他把佛珠缠在她脚踝上:“偷上瘾了?”他指尖摩挲她腰窝的红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戒药瘾,我教你……”
他舔掉她耳垂上的血。
“怎么活得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