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爆炸

仁心集团地下三层泛着福尔马林的呛味，林晚踹开变电箱时，指尖还沾着陈峰的血，那疯子临行前咬破她虎口，说“我的血能解地窖的毒瘴”。

通风管突然喷出黄雾，防毒面具瞬间被腐蚀出蜂窝孔洞。林晚滚进消毒室，反手将银针扎进曲池穴。皮下突然窜过电流般的刺痛，陈峰的血竟真让瞳孔覆上暂态性金膜，毒雾在视野里显出荧光绿的流动轨迹。

冷藏库铁门吱呀作响，林晚后颈汗毛倒竖。三个玻璃罐浸泡着人体器官，最大那罐里浮着个女人，胸口文着和陈峰同款的“晚”字，是陈峰生母苏婉！

“精彩吧？”王律师的白西装溅满血点，枪口顶住她太阳穴，“你爸把她做成标本十五年，就为警告陈峰别背叛林家。”他踢开脚边药瓶，标签上印着“林氏诊所-2003”。

林晚摸到罐体温度调节钮，突然发力拧到零下30℃。玻璃爆裂的瞬间，她抓起冷冻的玻璃砸向王律师：“我爸只会救人，不像你们拿尸体炼药！”

枪声擦耳而过，林晚撞翻的试剂架燃起幽蓝火焰。烟雾中浮现出陈峰的身影，他踩着满地冰碴扯开苏婉的旗袍下摆——大腿内侧烙着林氏诊所的钢印，编码正是林晚腰窝红痣的形状。

“看清楚了？”陈峰把手术刀塞进她掌心，“你才是林父亲生女儿，苏婉是你生母。”他咳出口黑血，“而我……是林家从福利院挑的试药人。”

王律师的狞笑淹没在警报声里。陈峰突然抱住林晚转身，子弹穿透他左肩的瞬间，林晚的银针精准刺入王律师睛明穴。

“你疯够了没！”她撕开陈峰浸血的衬衫，膻中穴赫然插着三根金针，他在用针灸强行续命，“二巯丙磺钠呢？！”

陈峰笑着摸出个玉瓶：“最后半支，刚喂你了。”他指尖划过她腰间的枪，“老赵头在通风管埋了炸药，还有……八分钟。”

地窖突然剧烈晃动，林晚被陈峰推进逃生井。坠落的瞬间，她看见他在苏婉尸体身上，取出一个发黑的玻璃瓶，内壁刻着麻黄碱藏货坐标，正是当年陈峰举着铁锹埋毒的地点。

淤泥灌进口鼻时，林晚攥紧的玉瓶突然发光。陈峰的血在掌心凝成珠串，带着她浮出排污口。对岸化工厂爆炸的火光中，老赵头正拎着王律师的断手冷笑：“丫头，陈峰给你留了份大礼。”

仁心集团顶楼LED屏突然亮起，陈峰苍白的脸占满半个江岸：“插播条医药广告。”他晃了晃试管婴儿协议，“林氏诊所2003年的非法代孕记录，能买下半个缉毒大队吧？”

直播画面突然闪过雪花，陈峰瞳孔开始扩散，砒霜毒性终于攻心。林晚疯狂按着手机定位，却发现信号源在苏婉的身上。

“别费劲了。”老赵头抛来车钥匙，“那小子现在的位置，是你爸跳楼前买的公墓18号穴。”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林晚摸到方向盘下的暗格。陈峰的胰岛素笔滚出来，内胆刻着两行小字：

抗毒血清在晚晚出生证明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后视镜突然映出火光，集团大楼像支燃烧的香灰簌簌崩塌。林晚狠踩油门，碾过满地佛珠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