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的纸条在马嘉祺的口袋里揣了一整天，他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又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回去。纸边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缘卷起了一些细小的褶皱。地址是舞蹈社的活动室，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下午五点，马嘉祺站在宿舍镜子前，已经换了三套衣服。镜子映出他的神情，略显犹豫，手还停留在最后一颗纽扣上。最终，他选择了一件黑色衬衫——那是上次项目展示时穿的，丁程鑫曾说这个颜色很适合他。
六点三十分，他站在舞蹈社活动室所在的楼下，来回踱步。楼上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夹杂着不时爆发出的笑声和掌声。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裤缝，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社交恐惧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隔绝在欢声笑语之外。他参加过无数学术会议，面对几百人的演讲也不见紧张，但非正式的社交场合总让他如履薄冰。
七点十五分，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楼梯。活动室门上挂着彩色气球，暖黄色的光从门缝中透出来，带着些许温暖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音乐声太大，淹没了敲门声。
他轻轻推开门，声音的洪流扑面而来。活动室里挤满了人，大多是舞蹈系的学生，穿着鲜艳的衣服，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角落里堆满了礼物，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上面写着“丁程鑫21岁生日快乐”。
他站在门口，像被遗落在人群之外的小岛。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
丁程鑫“马嘉祺！你真的来了！”
丁程鑫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音乐，亮片装饰的白色上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从人群中挤过来，脸上写满掩饰不住的惊喜。
马嘉祺僵硬地点点头，手心里全是汗。他递出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包装纸平滑得没有一丝褶皱。
马嘉祺“生日快乐。”
丁程鑫“哇！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丁程鑫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辰。
马嘉祺再次点点头。那是一个星象投影仪，他花了三个晚上组装完成，可以精确投射出北半球所有主要星座。
丁程鑫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物品时，倒吸了一口气。
丁程鑫“这太棒了！谢谢你！”
他一把抱住马嘉祺。
这个拥抱只有短短两秒，却让马嘉祺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丁程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橙香，混合着一丝汗水的味道，温暖而真实。
丁程鑫“来，我给你介绍大家！”
丁程鑫拉住他的手。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对马嘉祺来说无比漫长。他被引荐给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被迫微笑、点头、握手。每个人的问题都像一根根针刺向他：
其他人“你就是物理系那个天才？”
其他人“你真的能看懂那些复杂的公式吗？”
其他人“你和程鑫是怎么认识的？”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呼吸变得急促，视线也开始模糊发黑。当第十个人问他“量子物理是不是很难”时，他终于撑不住了。
他低声对丁程鑫说道：
马嘉祺“抱歉，我得走了。”
不等回应，他快步走向门口，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廊上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他大口喘息着，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丁程鑫“马嘉祺！”
丁程鑫追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已经被担忧取代。
丁程鑫“你没事吧？你脸色好白。”
马嘉祺“抱歉……我不太擅长这种场合。”
马嘉祺重复道，声音干涩。
丁程鑫“是因为人太多吗？还是……你不喜欢我的朋友们？”
马嘉祺摇摇头。
马嘉祺“不是他们的错。是我……有问题。社交焦虑障碍。医生说的。”
丁程鑫的表情一下子软了下来。
丁程鑫“天啊，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该勉强你来的。”
马嘉祺“没关系。祝你生日快乐。”
马嘉祺勉强笑了笑。
他转身要走时，丁程鑫拉住了他的衣角。
丁程鑫“等等。”
他跑回活动室，片刻后端着一大块蛋糕出来。
丁程鑫“至少尝尝生日蛋糕再走。”
马嘉祺接过纸盘，奶油上点缀着蓝莓，正是他喜欢的水果。他尝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在舌尖慢慢化开。
丁程鑫期待地问：
丁程鑫“好吃吗？”
马嘉祺点点头。
马嘉祺“很好吃。谢谢。”
他们沉默地站在走廊上，楼下的路灯已经亮起，在丁程鑫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长，投下一小片阴影。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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