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岛敦告别后又在街上转了转,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的时间了。
清水响“回家吧~奏?”
清水响推着轮椅,缓缓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轮椅的轮胎碾过不规则的石子路面,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他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推柄,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目光却始终盯着前方那条蜿蜒的小路。
他感觉到了,从刚刚开始,就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还不是一个。
可恶,现在还推着七海奏不方便打斗,家里估计也已经有埋伏了。
于是,他推着轮椅,缓步走入一条幽深僻静的巷子。就在他打了个响指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有什么被骤然撕裂,只留下那轮椅孤零零地停在那里,而原本坐在上面的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袭来,一群黑衣人手持枪械,冰冷的杀意瞬间填满了整个巷道。
樋口一叶“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抬起枪口对准了清水响。
一阵咳嗽声后,另一个穿黑大衣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芥川龙之介“不是让你别来吗?”
樋口一叶“可是我担心前辈......”
芥川龙之介“闭嘴,樋口。”
那个叫樋口的女人识相的闭上了嘴,不难看出这个被她尊称为前辈的家伙对她很重要。
现在要跟他们开打吗?那个双手插兜的男人应该很厉害,不过也不一定打不过。
清水响“港口黑手党?”
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关于这位黑衣黑发的先生。
港黑的祸犬。
大街上可都是这位先生的通缉令呢。
不,不对,他们应该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清水响的目光先是落在他两鬓发尾的白色发丝上,那抹白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随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那双灰黑色的眸子,深邃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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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要强,不愿服输,人也只有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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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他,那大约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时光荏苒,记忆的轮廓已在岁月的冲刷下变得模糊不清。
贫民窟中的孩子,生存从来都是一场艰难的挣扎。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千疮百孔,一日三餐更是奢望,饥饿如同影子般如影随形,无声啃噬着他们稚嫩的身躯与微弱的希望。
这种地方,拐卖孩子的坏人随处可见。
那天,他接连端掉了几个窝点,在贫民窟的破烂楼房之间穿梭时,两道小小的身影悄然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名男孩,发色极为独特,正是这一点,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随即迈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了那个被男孩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她害怕地缩在男孩的背后,漏出的一点肩膀微微颤抖,而男孩尽管也有一丝畏惧,却依旧毫不犹豫地站在女孩身前,像一道虽不坚固却坚定不移的屏障,将她与外界的威胁隔绝开来。
就在这一刻,他的思绪猛然被拉回了童年。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她曾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下子弹,滚烫的鲜血溅在了自己的脸上,而自己也只能无力的看着她坠落,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清水响“你们叫什么名字?”
清水响慢慢走上前,而男孩一退再退。看着朝他慢慢伸出手后感到危险的男孩怎么都没有想到,男人伸出的手上是两块红豆馅饼。
就这样对峙了一分钟,见对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清水响缓缓地将手中的红豆饼装进袋子,轻轻地放在了身前。
清水响“走了,记得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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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如往常一般前来收拾窝点。途中,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顺道买了一些鲷鱼烧。而后,又为他们日后的生活着想,特意带上了一盒能够长期存放的米饭。
还在原来的地方,和他想的一样。
他还是把东西装进了袋子里放在他们面前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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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生活,为他那日复一日如机械般循环的平淡日子增添了几分难得的乐趣。
起初只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很漂亮,于是把买的食物留给了他们。后来呢?每次路过这里或者在附近有什么需要消灭的据点,总是会在路上想——今天给他们带什么好吃的呢?这种想法慢慢变成一种习惯,而他们每日定点在那里等着他似乎也成了一种约定。
“芥川龙之介。”
那天男孩突然说着。
清水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试探性的摸了摸芥川龙之介的头,意外的没有被躲开。
“你能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缓缓抬起那双黑灰色的眸子,其中仿佛笼罩着一层死寂的雾霭,毫无生气地锁定在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