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丹炉（7）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实验室，落在霍雨浩摊开的第二张核心法阵图纸上。他指尖捏着放大镜，凑近图纸仔细查看“控温阵”的纹路细节——这张图纸比第一张更复杂，光魂力分流节点就有二十多个，稍不留意就会搞混流向。

轩梓文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手里虽然拿着魂导零件，目光却死死盯着霍雨浩的动作，连眼睛都不敢多眨。早上霍雨浩“随手”做出第一个核心法阵的事，还在他脑子里嗡嗡响，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非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的‘双向流纹’，得注意魂力进出的角度。”霍雨浩突然开口，手指点在图纸上的一个交叉节点，“要是角度偏差半度，控温时就会出现局部过热，炼丹时容易炸炉。”

轩梓文连忙凑过去看，越看越惊讶——这节点的细节，连他当初画图纸时都没特意标注，霍雨浩居然能自己看出来。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偏差半度会出问题？”

“猜的。”霍雨浩头也不抬，拿起炭笔在草稿纸上画下模拟图，“你看，双向流纹一边进冷能，一边出热能，角度不对就会对冲，热能排不出去自然会积在里面。”

轩梓文看着草稿纸上清晰的模拟图，心里只剩佩服。他不再多问，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霍雨浩时而标注，时而在草稿纸上推演，偶尔还会拿起一小块魂导水晶，用精神力勾勒出简易的纹路轮廓。

时间过得飞快，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实验室里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霍雨浩放下放大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第二张图纸终于彻底看懂了，连每个纹路的误差范围都记在了心里。

“看懂了？”轩梓文立刻凑上来，语气里满是期待，生怕错过什么。

霍雨浩点点头，顺手把图纸叠好：“看懂了，原理和第一个差不多，就是控温节点多了点，明天就能开始做。”

“明天？”轩梓文眼睛一瞪，急忙说道，“现在就做啊！反正你脑子清楚，趁着这会儿思路顺，先把框架刻出来多好！”

霍雨浩闻言，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擦黑，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他带着几分委屈，理直气壮地说：“可是现在是晚上了啊！我总得吃晚饭吧？早上吃的早，中午又没吃饱，再不吃我肚子该抗议了。”

轩梓文这才想起饭点的事，可一想到让霍雨浩现在开始做，说不定晚上就能多出个核心法阵，他立刻拍了拍大腿：“饭的事交给我！你先在这儿准备材料，我去食堂给你打饭，保证快！”

话音刚落，轩梓文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连椅子都没来得及扶。霍雨浩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平时那么沉稳的轩老师，一遇到核心法阵的事，居然比他还急。

(这速度，怕是要把食堂阿姨都吓着了。)霍雨浩摇摇头，起身走到材料架旁，开始挑选制作第二个核心法阵需要的星髓银和魂导水晶。他特意挑了块纯度高的水晶，又剪了一段星髓银——这材料塑形方便，还能减少纹路断裂的风险。

轩梓文拎着食盒往实验室跑，心里还琢磨着要催霍雨浩抓紧开工，可刚推开门，就看到霍雨浩坐在实验台前，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放空，什么也没做，活像个上课走神的学生。

“我去打饭是给你腾出时间做核心法阵，不是让你偷懒的！”轩梓文瞬间火了，几步冲过去，抬手就给霍雨浩脑袋上来了一拳，力道比早上还重几分。

“哎呦！轩老师你干嘛啊！”霍雨浩捂着脑袋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眼里满是委屈，“我又没偷懒！”

“没偷懒？你坐在这儿发呆叫没偷懒？”轩梓文怒气冲冲地把食盒往桌上一放，食盒里的饭菜都晃了晃，“我跑着去打饭，生怕耽误你时间，结果你倒好，在这儿发呆！第二个核心法阵呢？做出来了吗？”

霍雨浩揉着被打疼的脑袋，语气故意带着哭腔，伸手从实验台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递过去：“做……做好了啊。我就是在想事呢，才坐这儿歇会儿的。”

轩梓文低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那是个和第一个差不多大小的金属球，通体泛着银蓝色光泽，中间镂空的部分里，细密的纹路缠绕交错，微光在纹路间缓缓流转，和他图纸上的“控温阵”核心一模一样，甚至比图纸还精致几分！

“我……我草！”轩梓文的声音都在发抖，捧着金属球翻来覆去地看，手指触碰纹路时，能清晰感受到里面稳定流转的魂力，“这……这真是你半小时做的？你还是人类吗？！”

要知道，这九级魂导炼丹炉就算是刚入门的九级魂导器，制作起来也难如登天。普通九级魂导师做一个核心法阵，至少要三天，整套下来得花三五个月，结果霍雨浩一天就做了俩，这速度简直离谱到让人怀疑人生。

轩梓文刚想抓住霍雨浩问清楚，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抬头却发现实验台前空空如也——霍雨浩早就趁着他看金属球的功夫，溜到了门口，手里还拎着个空饭盒。

“轩老师，我先走啦！”霍雨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带着点调皮的笑意，“您慢慢研究，下午光画图了没吃饱！”

“哎！你给我回来！”轩梓文反应过来，举着金属球就想追，可刚跑两步就想起食盒还在桌上，又折回来拎起食盒，嘴里还念叨着，“这个臭小子！我还没问完呢！跑这么快干嘛！”

等他拎着食盒追到实验室门口，早就没了霍雨浩的身影，只有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轩梓文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两个金属球，又气又笑，最后忍不住对着空气喊：“明天早上早点来！我要看着你做第三个！不许再偷偷跑了！”

走廊廊尽头，霍雨浩听到喊声，忍不住回头做了个鬼脸，脚步却没停——他确实没吃饱，而且晚上还想找叶骨衣聊聊神位碎片的事，可不能被轩老师逮住加班。

(明天早上可得早点起，不然又要被轩老师敲脑袋了。)霍雨浩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加快脚步往食堂方向走，心里却满是成就感——一天做两个核心法阵，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天就能把炼丹炉组装好，到时候就能给小雅姐炼药了。

而实验室里，轩梓文捧着两个金属球，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他拿出自己画的图纸对比，越看越震惊，霍雨浩做的核心法阵不仅完全符合图纸要求，还在细节上做了优化，让魂力运转效率提高了一成多。

“这小子……真是个怪物。”轩梓文喃喃自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有这么个天才弟子，别说九级魂导炼丹炉，以后就算做更高级的魂导器，也不是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把两个金属球放进特制的盒子里，又拿起第三张图纸翻看，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明天霍雨浩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