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

左航[我在你家楼下]

左航[带了你爱吃的豆沙包]

左航[......和道歉]

林桃桃赤着脚跑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左航站在楼下的梧桐树旁，手里拎着早餐袋，另一只手居然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熊玩偶。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晨光里，左航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举起玩偶晃了晃，口型分明在说。

左航"儿童节快乐。"

林桃桃愣住了。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六一。

窗外的左航已经掏出手机。

左航[昨晚是我混蛋]

左航[但你能不能先下来]

左航[这只熊有点沉了]

林桃桃看着手机，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她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的眼泪，飞快地打字：

林桃桃[等我五分钟]

阳光暖暖地洒在窗台上，昨夜的阴霾似乎被冲淡了些。她看着楼下左航如释重负的笑脸，心想：这大概会是个不一样的儿童节。

林桃桃匆匆梳洗后跑下楼，晨风扬起她散落的发丝。左航抱着几乎和他一样高的毛绒熊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左航"给。"

他把熊塞进她怀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又触电般缩回。

左航"...儿童节礼物。"

毛绒熊软乎乎的，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林桃桃把脸埋在熊耳朵后面，闷闷地说。

林桃桃"...我早就不是小朋友了。"

左航"在我这儿你永远是。"

左航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小。

左航"昨晚...对不起。"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了层金边，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林桃桃注意到他右手关节处有细微的擦伤，像是砸过什么硬物。

林桃桃"手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

左航迅速把手背到身后。

左航"没什么...摔的。"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毛绒熊隔在中间，像一道柔软的屏障。

林桃桃"其实..."

林桃桃揪着熊耳朵。

林桃桃"我也有错..."

左航"不，是我的问题。"

左航突然抬头，眼神认真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左航"我不该那样对你...也不该在张极他们面前..."

他的话戛然而止。林桃桃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张极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拎着两杯豆浆。看到他们时明显怔住了，随即转身就走。

林桃桃"等等！"

林桃桃下意识喊道，怀里的毛绒熊差点掉在地上。

左航扶住熊，苦笑着松开手。

左航"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左航"...儿童节快乐。"

她看着张极越走越远的背影，喉咙发紧。怀里的熊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林桃桃"张极！"

她又喊了一声，声音在晨风中发抖。

那个高大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车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闷雷。

林桃桃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街角。豆浆的香气还若有似无地飘在空气里，证明刚才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