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双男#微虐#民国

大清亡了，科举在我12岁那年废除了，有了学堂，不再用私熟先生了，我也一无是处了。

我本是家府中内定好的传人，但大清亡了，继承也就没了意义。家府是书香世家，传承百年，本以为要断在我这了，却遇到了他，似是命中注定，似是天意难为，似是有情人亦不成全。

20岁那年，他像一缕秋风飘来，入眼片刻，一望情深，再不回头。

秋风缕缕，周围是满地落叶。他靠在院墙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嘴里透出缕缕烟气，缓缓的。似是命中注定，他侧了一下头，转眼看向我，他挑眉问我:“为什么偷看我啊。”，我慌极了，怔神仓皇而逃。他好像转过去了头，低垂眉眼，乖顺极了。

10月末，再一次遇到他，还是院墙边，他坐在地上，弓着腿，低着头，泪水从脸旁滑落，他旁边是散落在地的烟头。我走上前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娘死了，爹亡了，没人要他了，我说:“我要你，走吧，跟我走吧”，他很轻的笑了一声，压声说:“你很有趣嘛，交个朋友？”，我清楚的，我明白的，世上容不下下两个男人谈情说爱，我只得沉声应下，匆匆道别，好像知道他的名字了---靳韫，好听，好听。

第二年，爱上他的第二年，和他书信不断，他留洋去了，剩我一个人，最后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他说:“萧无恙，我要回来了。等我。”他让我等他，那我便等。出门买东西，路过刑场，人群窃窃私语，出现大多的是“恶心”。我脚步微顿，走上前。入眼的是两个男人被绑在木脏上，相互说着情话，目光中是挡不住的爱意。人群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句话，

“男的跟男的，恶心”

“爸爸，男生和男生也能在一起吗？”

“当然不行，你看，多恶心啊”

可我不觉得恶心，脑海里还是那个靠在墙边抽烟的人，我想，男生和男生为什么不被接受呢？

3月末，他留洋回来了，我在墙边等他，手里夹着一支没有刺的红玫瑰，他应该能猜到的吧....。不出所料，他果然找到我了，可见到他，想好的话又怎么也说不出，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抢先开了囗，他凝视我的眼睛，认真的说:“萧公子，你愿意和我交往吗？靳韫将永远忠诚于萧无恙。”赌对了，我点头应下，这样，一段秘密且见不得的目子开始了，他们说同性相恋就是两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我想，那又怎样，那又如何，见不得的老鼠就一定要永远隐于暗处吗？我不同意，我想光明正大，可我清楚的，我明白的，我理解的，世俗容不得两个男人交往，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们说同性恋是异类，异类又怎样，相爱就好。

我带他回了家，同床共枕，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一切都好，相爱就好，接受就好，愿意就好，呢喃出口:“靳韫，你是我讨厌的世界里，最爱的人。”我知道我会得到回应，果不其然，耳边传来声音:“嗯，我也是。”

九月中旬。俗话说，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果不其然，我们被压上刑场，被绑在木桩上。台下的人群议论纷纷，和那日情景重现，只是当时我是台下人，现在是台上人。我扭头看他，他也扭头看我，我轻声对他说:“靳韫，你是我讨厌的这个世界，最爱的人。”他挑眉笑了一下，随后说道:“萧无恙，再见，此生唯一挚爱之人。”

好像没这么难接受了，转念一想，其实也挺好的。他没有家人了，我是家族耻辱，没人会管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腐烂。这么一想，其实挺好的了，好像就该是这样，除了他留洋的那四年，没有分别，没有不爱，没有不忠，就像是最好的结局。

“嘭！”枪响了，子弹贯穿心脏，留着最后一口气说:“靳韫，生日快乐，下辈子，也一样爱你。”

我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那年，你20岁，我20岁。今年，你25岁，我25岁。共赴刑场，接受命运审判。

终是有情人亦不成全，血花炸响之时，我将永恒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