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遇见你我情深难却.50

-by.温榆冬

-霍雨浩and唐舞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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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透过“欧拉公式”巨大的玻璃窗，洒在吧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唐舞桐正仔细擦拭着玻璃杯，身后的黑板上写着今日特调——“极光之梦”，一款蓝绿渐变、点缀着可食用亮粉的鸡尾酒，纪念他们冰岛之行的尾声。

风铃轻响，她抬头望去，霍雨浩推门而入，肩头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他今天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蓝发更加醒目，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比往常更加明亮。

“下课了？”唐舞桐放下手中的杯子，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好。

“嗯。”霍雨浩走到吧台前，递给她一个U盘，“这是‘数学与音乐’课程的最终大纲和学生反馈数据。满意度98.7%。”

唐舞桐接过U盘，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掌，感受到一丝凉意。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搓了搓：“手这么凉，先喝点热的。”

她转身为他调了一杯热红酒，加入肉桂和橙片，蒸汽氤氲中散发着甜香。霍雨浩接过杯子，指尖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他低头抿了一口，眉头微蹙：“糖分略高...”

“冬天需要热量，”唐舞桐笑着打断他，“而且，偶尔偏离标准配方也不是坏事。”

霍雨浩没有再反驳，又喝了一口，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个弧度。他环顾四周，下午的酒吧很安静，只有阳光在空气中跳舞的尘埃作伴。二楼隐约传来钢琴声，是音乐教室的学生在练习。

“今天下午没有预约，”唐舞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所以王教授借教室练习，说是要准备新年音乐会。”

霍雨浩点点头，放下酒杯，突然说：“舞桐，晚上有空吗？”

“当然，”她挑眉，“老板和老板娘总要留一个人看店。怎么了？”

霍雨浩推了推眼镜，目光移向窗外：“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唐舞桐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她歪头打量他，发现他耳根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吧台桌面——这是他在紧张时的小动作。

“好啊，”她不动声色地应下，心里却开始好奇，“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霍雨浩迅速回答，随即又补充道，“穿暖和点。晚上可能会在室外待一会儿。”

这个提示让唐舞桐心中的猜测更具体了几分。她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继续擦拭着杯子，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霍雨浩。他今天似乎格外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窗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却不像是在处理工作。

傍晚，温榆冬来接班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她凑到唐舞桐耳边低声问：“霍教授今天怎么了？感觉魂不守舍的。”

唐舞桐耸耸肩，递给她一张今日营业清单：“他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温榆冬眼睛一亮，压低声音：“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唐舞桐笑着拍了她一下，转身走向已经等在门口的霍雨浩。他帮她穿上大衣，围好围巾，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操作。

他们打车离开了市区，方向是郊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车窗外的城市逐渐被宁静的田野取代。霍雨浩报出一个唐舞桐从未听过的地址，司机点点头，驶上了一条盘山公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唐舞桐终于忍不住问道。

霍雨浩握住她的手，掌心有些潮湿：“快到了。”

车子最终在半山腰的一处观景平台停下。司机离开后，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掠过树梢。霍雨浩牵着唐舞桐的手，走到平台边缘。

从这里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宛如倒置的星河，璀璨夺目。远处，“欧拉公式”所在的街区隐约可见，像一个温暖的光点。

“你看，”霍雨浩指向天空，“今天天气预报说，云层高度和大气能见度都很理想。”

唐舞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起初只是觉得星空格外清晰。但很快，她注意到天边有一丝微弱的、不同寻常的光晕。那光晕逐渐变亮，扩散，如同无形的画笔在夜幕上挥洒出流动的绿色纱幔。

“这是...”她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极光，”霍雨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虽然纬度较低，强度无法与冰岛相比，但在特定气象条件下，理论上存在观测到的可能。我计算了很久...今晚的概率是最高值。”

绿色的光带在空中缓缓舞动，变幻着形状，虽然不如冰岛所见的那般壮丽，却多了一份含蓄的温柔，仿佛专程为赴约而来。在这片人工与自然交织的光辉之上，真实的星辰静静闪烁。

唐舞桐被这意想不到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握住霍雨浩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自己加速的心跳。

霍雨浩转过身，面对着她。城市的灯火和天上的极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边。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唐舞桐的呼吸彻底停滞了。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枚极其精美的胸针——铂金底座上，用微缩工艺完美复刻了欧拉公式“e^iπ +1=0”的造型，公式的笔划由细小的蓝钻镶嵌而成，周围环绕着用各色宝石拼出的星辰图案，中央是一颗切割成独特∞形状的主钻，在极光与城市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芒。

“e^iπ +1=0，”霍雨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数学家特有的虔诚，“数学史上最优雅的公式，连接了五个最基本也最神秘的常数。它被赞为‘上帝公式’，因为它揭示了宇宙深处一种令人震撼的和谐与统一。”他凝视着唐舞桐的眼睛，那双异色瞳此刻盈满了星光与他的倒影。

“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离散的点，是待解的方程。是你，唐舞桐，将我的 e（独特性），i（想象与情感），π（无限不循环的日常），和 1（存在的本源）连接在一起，得出了圆满的 0（归于平静与完整的终点）。”他的话语不再仅仅是理性的阐述，而是饱含着深沉的情感，“这个公式，就是我的宇宙。而你，是让这个宇宙得以成立的、唯一的答案。”

他取出胸针，指尖微微颤抖，却稳稳地将它别在她的大衣领口，紧邻着她一直佩戴的那枚小型∞符号项链。两件饰品交相辉映，如同他们生命的交织。

“我无法用数学证明爱情的存在，但我可以用我的余生去验证，你是我公理系统中不证自明的前提，是我所有推论的起点与归宿。”霍雨浩单膝跪地，这个动作他做得有些生涩，却无比郑重。他仰头看着她，湛蓝的眼眸中映着极光、星辰和她，“唐舞桐，你愿意...让我用接下来的所有时间，继续求解我们共同的未来吗？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但我想再次请求你，永远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上帝公式’。”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城市的微响和近处松林的低吟。天边的极光依旧在缓缓流淌，仿佛大自然也在屏息等待答案。

唐舞桐的泪水终于滑落，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满溢的幸福和震撼。她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这个曾用理性构筑壁垒的数学家，此刻正用他最熟悉也最浪漫的语言，向她献上整个宇宙的奥秘。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俯身，双手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擦去自己滴落在他脸颊的泪痕。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哽咽，却异常清晰坚定：

“霍雨浩，你的公式很美。但我的答案更简单。”她深吸一口气，绽放出比极光更灿烂的笑容，“在我这里，你永远是那个在‘星辰’酒吧，让我忍不住递上一杯‘数学家之梦’的蓝发先生。不需要证明，不需要验证。我的愿意，从第一眼开始，就是恒真命题。”

她将他拉起来，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我愿意，霍雨浩。一百次，一千次，在每一个平行宇宙里，我都愿意。”

霍雨浩紧紧回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巨大的喜悦和释然让他一时失语，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温暖的脉搏和熟悉的香气。

山下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天上的极光渐渐淡去，星辰依旧闪烁。但在这一刻，这个世界仿佛只为他们二人存在。

良久，霍雨浩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所以...我的推演是正确的？”

唐舞桐在他怀里笑出声，肩膀轻轻抖动：“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了，霍教授。”她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不过，下次求婚，可以选个暖和点的地方吗？我脚都冻麻了。”

霍雨浩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啊！”唐舞桐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解决方案，”霍雨浩抱着她稳步走向停在一旁的车，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但眼角眉梢却满是温柔，“减少你的热量损失，并加速返回温暖环境。这是当前条件下的最优策略。”

唐舞桐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而稍快的心跳，忍不住又笑了。这就是她的霍雨浩，永远用最“霍雨浩”的方式表达爱意。

车子驶回灯火通明的城市，回归平凡的夜晚。但大衣领口那枚崭新的、象征着宇宙和谐与唯一答案的胸针，和无名指上那枚代表永恒的戒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在山顶的、极光为证的誓言。

他们的故事，或许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惊天动地，却有如数学定理般严谨的深情，和如星空极光般浪漫的默契。从“星辰”到“欧拉公式”，从上海到维也纳、罗马、巴黎、冰岛，再回到这个他们共同构筑的、充满爱与梦想的港湾。

公式或许有终点，但他们的故事，如同∞符号，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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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