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寻常的夜色。这是虚无，是混沌，是万物未生之前的绝对死寂。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王林此刻正悬浮在这片虚无中，或者说他是被这无边无际的“无”所吞噬，他刚刚站在宇宙的顶点，二步踏天，万道俯首。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流失，力量正在被这片虚无吞噬，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压制。王林没有惊慌，千年的修行早已磨去了他所有不必要的情绪，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看这片虚无看着这天道要将他带往何处。
突然，一道裂缝出现，没有声音，虽说自身的灵力被压制，感官变弱，但王林还是能感觉到空间的撕裂。
然后他被抛了出去，眼前景象骤然变化，他还未缓过神来便从空中啪嗒一声摔倒在了地板上（对不起这一段莫名的好好笑）王林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地上，缓缓抬头，周围是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人们穿着奇怪的衣物，手里拿着发光的方块，正惊恐地看着他。王林他听得懂他们的语言，却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发音方式。
“救命，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是商场准备的cosplay吗？好神奇怎么突然出现在商场中央的啊”
“好帅啊，不知道他接不接cos委托”
“你想什么呢？这种程度的帅哥肯定只接商单啊”
王林没理会这些议论，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空间，四周都是透明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各种他不认识的物品。
当有人掏出那个发光方块对着他，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长袍在这些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他感受到了如今他体内的力量被压缩的只剩不到一成“糟糕…”
突然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痛，无数陌生的画面和信息像洪水般涌入脑海，汽车、手机、互联网、21世纪的城市运作方式，仿佛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本百科全书。
……王林顿感无语，呵他怕不是被天道这老东西整了，所以才被传送到这个鬼地方还被压制了修为
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了。刚才那几秒的信息洪流让他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现代常识，包括如何应对眼前这种情况。
“抱歉，商场活动彩排，吓到各位了？”
保安听到这边的动静很快就赶了过来，最先赶到的保安队长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彩排活动？我们没接到通知啊。”保安队长明显不信他这套说辞，粗声粗气地说，“活动报备单呢？负责人是谁？你这身衣服……”
“他是跟我一起的。”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保安队长的问话，保安队长抬头看到人群已经自动分开了一条路，拓森走了过来
拓森那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完美，衬得他肩宽腿长，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王林身上
保安队长看清来人，脸上的严厉瞬间褪去，转而换上一副紧张的神情。“拓…拓总？您是说这位先生是……”
“嗯。”拓森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个音节，目光甚至没从王林身上移开。“商场周年庆预热，秘密环节。”拓森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也不需要
王林看着拓森，脸上那点刻意装出来的歉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然后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角。保安队长还在旁边站着，脸上挂着恭敬又困惑的表情。
拓森直接对王林抬了抬下巴：“跟我走。”说完，他转身就往商场角落那部专用电梯走去。
王林没说话，也没犹豫，抬脚跟了上去，把那群还在举着手机拍照的人和一头雾水的保安队长留在了原地。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密闭空间里只剩下轻微的运行声。
“嗯？摔得挺实在的啊。”拓森开口。
王林侧头看他：“闭嘴”
拓森嘴角那点极淡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点，但很快又消失了。他没再接话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门一开，外面是一条铺着厚实羊毛地毯的走廊。拓森走出电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门，用指纹开了锁。
房间很大，是现代简约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a城最美的夜景。拓森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胡乱的松开几颗领带的纽扣，然后走到吧台边，拿起水壶倒了杯温水。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推向王林的方向。
“换身衣服。”拓森说，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房间的门，“里面衣帽间，自己挑。”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似乎打算开始工作，仿佛刚才楼下发生的“意外”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王林没动那杯水，也没立刻去衣帽间。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陌生的城市“这地方，”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灵气稀薄得可怜。”
拓森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一下，头也没抬：“死不了就行，况且来都来了。”他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屏幕上。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王林终于转身，走向衣帽间，最终选了一套看起来最简单的深灰色休闲裤和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换好衣服出来，王林站在客厅中央。拓森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从头顶到脚下，眼神里那种审视感又出现了，但这次更像是在确认尺寸是否合适？或者单纯就是看看。
“还行。”拓森评价道，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林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那杯温水喝了一口。“我的灵力被压制了，现在我饿了。”他直接说。拓森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楼下有餐厅。”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但没穿，只是搭在臂弯。“想吃什么？”
“能吃的。”王林回答得很简洁，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休息室，再次进入专用电梯，这次是往下。
到了一楼，拓森带着王林穿过商场。虽然换了现代衣服，但王林过于出众的样貌和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在拓森身边。拓森对此视若无睹，步伐很快，目标明确地走向商场中庭一家看起来格调不错的西餐厅。
侍者显然认识拓森，立刻恭敬地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拓森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后直接对侍者说：“老样子两份，牛排五分熟，配菜照旧。开瓶……算了，矿泉水。”他想起王林现在大概没心情品酒。
侍者记下离开。王林翻看着厚重的菜单，上面花花绿绿的食物图片对他来说很新鲜，但名字大多不认识。
“看不懂？”拓森看着他翻菜单的动作，直接问。
“名字花哨。”王林合上菜单，丢在一边。
“能吃就行，你刚说的。”拓森回了一句。
餐点很快上来。王林看着盘子里煎得滋滋作响的肉块，还有旁边摆放的蔬菜和酱汁，拿起刀叉，动作带着点生疏，但很快就适应了。他切下一小块牛排，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似乎在认真感受这牛排的味道和口感。
拓森吃着自己的那份，动作熟练优雅，但速度不慢。他偶尔抬眼看看对面安静进食的王林。
“味道如何？”拓森问。
“能吃。”王林咽下食物，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评价，但停顿了一下，他本就是个不喜食物的人，这大概算得上是他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拓森没说话，只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晚餐结束后，拓森没再回商场顶层的休息室，而是带着王林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迈巴赫开到了他们面前。司机下车，恭敬地为拓森打开后座车门。拓森则示意王林先上。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清洁剂的味道。王林靠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光影。拓森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车子行驶了约莫半小时，驶入一个安保森严的高档住宅区。最终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停下。
拓森下车，王林跟着。指纹锁识别成功后，厚重的入户门无声的滑开。
屋内是极简的装修风格，黑白灰的基调，线条干净利落，一尘不染，透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巨大的开放式客厅连接着餐厅和厨房。空气里有种很淡的、类似雪松的冷冽香气。
“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第一间。”拓森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玄关衣帽架上，一边说。他穿着衬衫和西裤，身姿挺拔，与这冰冷的环境融为一体。“浴室在里面，自己弄。”语气依旧是那种习惯性的吩咐。
王林没多问，直接走上旋转楼梯。二楼走廊同样简洁。他推开左手第一间的门。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浴。一张宽大的床，纯色的床品，落地窗对着后花园。衣柜里已经挂了一些尺码合适的衣物，和他身上穿的风格类似。看来拓森早有准备。
他走进浴室。巨大的镜面，光洁的台盆，还有他不认识的淋浴设备。王林回想着脑子里那些“常识”，试探着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立刻涌出。他研究了一下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击在皮肤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很清爽，和他记忆中修真界的灵药香完全不同。
洗完澡出来，王林穿着衣帽间里找到的蚕丝睡袍（本穷鬼只知道蚕丝hhh），站在落地窗前。后花园里亮着地灯，能看清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几株造型简洁的绿植。这里的一切都安静得过分，与他习惯了的天道轰鸣、灵气激荡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听到楼下有轻微的动静。走下楼，看到拓森已经换上了深灰色的家居服，正站在厨房的岛台边。岛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装着半杯水，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的空杯，显然是为王林准备的。拓森将冰箱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倒了一些乳白色的液体进空杯里，然后推给王林。
“牛奶。”拓森说，自己拿起那杯透明的水喝了一口。
王林看着那杯白色的液体，没动。在他的认知里，这似乎是幼兽的食物
拓森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简短地解释：“在这里这是普通人补充能量的东西。没毒。”他自己又喝了一口水。
王林这才端起杯子，试探性地抿了一口。味道微甜，带着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温和的奶香。他几口喝完了。味道确实不错。
拓森看着他喝完，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他拿起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着。
王林也走到客厅，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他看着拓森专注地看着那个发光的板子，指尖偶尔点触一下。客厅里只剩下平板轻微的提示音和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王林指着他手里的平板问。
“平板电脑。”拓森眼睛没离开屏幕，“处理信息，娱乐。”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解释太麻烦，直接把平板递过去，“自己看。”
王林接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他快速浏览着，那些关于市场分析、财务数据的文字对他来说如同天书，但那些图表的结构和逻辑，他本能地理解了几分。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页面随之滚动。他又点开一个图标，画面瞬间切换，出现了色彩鲜艳的动态画面和音乐是某个新闻APP的开屏广告。
王林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动作从生涩到逐渐流畅。他点开一个图标，屏幕跳转到新闻网站里。他快速浏览着标题：“国际局势紧张”、“科技新突破”、“某某明星八卦”……信息量大得惊人，却又杂乱无章。他关掉，又点开另一个图标，这次是地图，可以放大缩小，清晰地标注着街道、建筑。
“这东西，”王林放下平板，看着拓森，“比某些探查类法宝好用。”至少在获取这个世界的表面信息方面。
拓森抬眼看他，似乎对他的评价有点意外，但没反驳。“信息时代。”他简单地总结道，收回了平板。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屋内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和偶尔的按键声。王林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虽然修为被压制，但千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即使在陌生环境也能迅速调整，进入一种半入定的状态，感受着这稀薄灵气中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天地韵律。
拓森处理完平板上的事情，站起身：“睡觉。”他走向楼梯。
王林睁开眼，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在各自的房门前，拓森停下脚步，看了王林一眼“多年未见，不和我睡在一起，好好和我叙叙旧？”
“嗯？”王林应了一声，带着疑惑，然后毫不留情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王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园和远处城市的点点灯火。
陌生的世界，被压制的力量，还有一个……同样被丢到这里的老对手，或者说是伴侣？讲真的，伴侣这个词对如今的他来说依然有些陌生。他不懂情感，若说有，可也只是少年时期尚未修道时的懵懂，罢了，罢了，无论如何，拓森可以说是一直以来唯一一个理解他真实处境的人，也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为他提供一点熟悉“坐标”的存在。
第二天清晨，王林在固定的生物钟作用下醒来。窗外天色微明。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沾着早晨露水的植物。空气微凉清新，但灵气依旧稀薄得令人发指。
他换上昨天那套深灰休闲裤和黑色高领毛衣，走出房间。楼下传来轻微的声响。他走下去，看到拓森已经在厨房的岛台边。他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和西裤，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他面前的操作台上的咖啡机正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浓郁的焦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桌子上放着两片烤得微焦的面包吐司，旁边还有一小碟黄色的固体黄油和草莓果酱。拓森正把深褐色的液体从咖啡机倒入一个纯白色的瓷杯里。
看到王林下来，拓森把其中一杯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液体推到他面前。“咖啡。提神。”他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一片面包，用小刀抹上一点黄油。
王林看着那杯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陌生的浓烈香气。他学着拓森的样子，端起杯子，小心地尝了一口。一股强烈的苦涩瞬间席卷味蕾，紧接着是一种奇特的、带着焦糊味的醇厚感。他皱了下眉，但没放下杯子。
“苦，难喝。”他评价道。
“习惯就好。”拓森头也没抬，继续吃他的面包。
王林拿起另一片面包，学拓森的样子抹了点黄油。面包温热松软，黄油融化在上面，带着淡淡的咸香。这个味道他倒是更容易接受。他又试着抹了点红色的果酱，甜腻的果味混合着面包和黄油的香气，形成一种奇怪的口感。
两人安静地吃着这顿简单的早餐。拓森吃得很快，动作利落。王林则慢一些，更像是在体验这些从未接触过的食物本身的味道。咖啡他喝了大半杯，那强烈的苦涩感似乎确实让精神更集中了些。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拓森放下杯子：“今天跟我去公司。”
王林抬眼：“做什么？”
“熟悉环境。”拓森站起身，走到客厅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顺便，给你弄个身份。”他整理着袖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身份？”王林跟着站起来。
“对，在这里，没有身份证明，寸步难行。”拓森走到玄关，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你总不想下次再被人围着叫保安吧？”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揶揄。
王林没说话，算是默认。他确实需要尽快融入这个世界的规则。两人再次出门，坐进那辆黑色迈巴赫里，司机早已等候着。
车子驶向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最终在一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前停下。
拓森下车，王林就寸步不离的跟着。门口穿着制服的保安立刻躬身行礼：“拓总早！”目光在王林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敬畏和好奇。拓森目不斜视地走进旋转门，王林紧随其后。
大堂极其宽敞明亮，穿着职业装的人们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高效和紧张的气息。前台小姐看到拓森，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标准而恭敬的微笑：“拓总早！”
拓森只是微一颔首，径直走向专属的高管电梯。王林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探究的、敬畏的、好奇的……他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充满现代感和秩序感的空间，步伐沉稳地跟在拓森身后。
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开阔的秘书区。几位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年轻男女正在忙碌。看到拓森，他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拓总早！”
“陈秘书，”拓森对着其中一位三十多岁、气质沉稳的男性说道，“带他去办手续。身份证明，电话卡，银行卡。照最高权限助理的标准办。”他指了指身后的王林。
陈秘书立刻应道：“好的，拓总！”他转向王林，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里却充满了谨慎的打量，“先生，请跟我来。”
拓森没再看他们，直接走向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厚重的门无声地关上。
陈秘书对王林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这边请。”他带着王林走向秘书区旁边的一间小会议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王林经历了一系列他从未想象过的流程。填表（陈秘书代劳了大半，王林只需要提供名字和签名），拍照，录指纹，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配合着完成这些建立“身份”的必要步骤。
陈秘书效率极高，态度恭敬但始终保持着距离。他给王林讲解着一些基本常识：身份证的重要性，手机如何使用，银行卡的作用，以及作为“拓总最高权限助理”可能需要接触到的工作范畴，虽然目前看起来，这位“助理”似乎只需要跟着拓总。
“这是您的临时门禁卡和员工卡，在集团内部通用。正式身份证和银行卡需要几个工作日。”陈秘书将一张硬质卡片和一张薄薄的、印着王林照片和名字的卡片递给他，“这是您的手机，号码已经开通，我的号码和拓总的紧急联络方式已经存进去了。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他递给王林一个崭新的手机
王林接过这些东西，入手冰凉。他看着手里这个被称为“手机”的发光方块，和昨天在商场看到人们拿着的一样。他按照陈秘书刚才的演示，尝试着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屏幕亮起，显示出时间和一些图标。
“谢谢。”王林对陈秘书说，语气平淡。
“您客气了。拓总交代，在您的正式证件下来前，最好不要独自离开集团大楼或住所区域，以免不必要的麻烦。”陈秘书补充道。
王林点点头。他能理解，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在这个规则森严的世界里，是异类。
陈秘书将王林带到拓森办公室外的一个独立隔间：“这是您的临时办公位，王助理。拓总在里面，您可以直接进去找他，或者有任何需要叫我。”隔间不大，但很整洁，有桌椅和电脑。
王林推开了拓森办公室的门，里面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将大半个城市的景观尽收眼底。拓森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听到开门声，拓森头也没抬：“弄好了？”
“嗯。”王林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陈秘书给的门禁卡、员工卡和手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
拓森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最后落在王林脸上。“会用吗？”他指的是手机。
“大概。”王林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解锁成功。他点开通讯录，里面果然只有两个名字：陈秘书，拓森。
拓森看着他操作，没再说什么，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下午有个会，你旁听。”
“好。”王林应道。他没什么事做，就靠在椅背上，看着拓森工作。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看着拓森专注的侧脸，线条冷硬，眉头微锁，处理着那些他暂时无法完全理解的、关于这个“拓世集团”运转的事务。这个与他生死相搏过的人，如今却西装革履，掌控着一个庞大的现代商业帝国。让王林觉得时空的错位感异常强烈。
时间流逝。秘书送进来午餐，是精致的商务便当。两人就在办公室里沉默地吃完。饭后不久，陈秘书进来提醒会议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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