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轻笑了一声,解释道:
“之前不是不带你来,而是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会关乎你的人身安全,你身份特殊,艺人更是没有自由,所以我怕也有在尽力保护你,但我后来想了很多,这不是办法,所以我专门带你来跟你坦白。”
他说这话时,眉心很低,担忧的情绪溢于言表,遥想他也不过22岁,却什么都可以想到,什么都可以做好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康乐伸手去碰他发丝,落在顶尖的手很轻很轻,还在发抖。
马柏全听见他说:“别怕,我能保护好自己,我是哥哥,你只管做你的,不要太担心我。”
马柏全点点头,声音很低:
“我们家有愧于你,是我该做,也是我自愿做的。”
张康乐母亲跟了马柏全父亲两年,因集团利益不幸车祸而亡,连尸首都没看见一眼,所以马柏全觉得自己愧对他,而自己又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有非分之想,对方却不自知一心,只想远离他,从而造成了他扭曲偏执的心理。
提到逝世的母亲,张康乐垂下眼,一时竟觉喉间声色难以开口。
可他也深知,叔叔和母亲离开的那一年,马柏全不过20岁,一边学习一边要继承公司,还要打官司,经营集团,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z国前三的位置属实不易,所以他从没怪过他,对他的厌恶也只是他强加在自己身上变态的爱,仅此而已。
“没有愧,这本来不是你的错,你自愿做和强加的不一样。”
于马柏全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但那份愧疚也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张康乐适宜的跳开话题,伸手提起那瓶烧杯,仔细打量了下:“你每天都呆在这吗?”
“没有每天。”马柏全应他,“一周只会来两三天,我现在主要是在收集李源集团盗用我产品的证据,所以每天早出晚归,这种东西还真难搞,磨的我脾气都没了。”
他没法光明正大的去找,所以只能派一点人手,再加上自己来来回回的蹲点收集资料。
马柏全说:“我已经派人待在他公司了,他暂时没什么动作,但听说一直在采集omega的信息素样本。”
实验室一时安静下来,马柏全盯着张康乐看。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很想对张康乐说:“哥你真好看。”但他不敢说,总觉得这种话难以启齿。
放下烧杯,张康乐问他:
“他有你血液或者信息素样本吗?”
果不其然,马柏全摇了两下头,唇角轻提:
“他不可能知道omega防压迫抑制剂是用omega的信息素提取出来的,所以一直在寻找,但他估计想不到转蛋白上去,而且这个方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的,要两个人信息素天生匹配才能起效果。”
他顿了下,轻声说:“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张康乐威震心脏,瞳孔放大,他知道两个人信息素匹配度高,却没想到会是天生一对。
他没接话,不知道怎么接话。待了一上午,马柏全带他出去吃饭,午饭过后,两人去了商场。张康乐说要抽盲盒。马柏全笑着点头说,陪他去。
其实马柏全也不太懂这有什么好玩的,你想要那个直接整合端了不就好了,但看到张康乐抽盲盒时开心的模样,他就知道都值了。
一开始他倚在货架旁的墙上,看着张康乐挑,后来他看见对面有水果摊,就出门去买水果了。
张康乐刚付完钱,就看见马柏全拎着半个西瓜往这边走。
“半个西瓜,两个人刚刚好。”马柏全掂了掂手里的袋子,那半个西瓜红透了,看着就汁水饱满,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当时就在想,会不会还有一个世界,他们是普通人,没有束缚,没有利益,真正诚心诚意的对对方好,掏心掏肺的为对方着想,会不会也有人在看着他们,真心希望他们幸福,永远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应该会有吧,只是我们看不到。
休养了两天,张康乐又回剧组拍戏,马柏全这次没怎么闹,但要求是每天来接他下班回家休息,第二天再给送回来。
导演都无话可说,谁也不敢有意见。
一开始的几个星期,马柏全都来的很及时,还顺带给他带宵夜,或者直接两个人一起去外面吃。后来马柏全说他最近有事,于是换了个司机准时准点来接张康乐,只是他的消息越来越少了。
戏快杀青了,张康乐想。
有三个月没见到马柏全了,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框,没有动静,几百来条消息,没有一句回应。
说不担心是假的,刚开始的几天,张康乐愁的根本吃不下饭,连拍戏效率都降低了许多,整个人精神气也不足,略显苍白。
后来就没有那么焦虑了,马柏全前几年也有一次一样的事情,一连消失了六个月,到深冬时节才回来,人消瘦了很多,头发也长了很多。Alpha说话间带着冷气,但面容依旧不敢微笑,故作轻盈道:
“哥,想我了没?”
张康乐一时说不出话,心间颤动着,是几个月以来的担心与痛楚。在这一瞬间,全都具象的表达出来。
马伯权后来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抓自己守时,指腹起了很厚的一层茧子,摩擦着肌肤微痛,再到剧烈疼痛。
今年的冬天也来临了,但杭州不下雪,或是说很少盼来一场雪。
张康乐今天杀青,所以起的很早,没多久就到场地。
现场来了很多粉丝,应援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可谓是五花八门。
主持人和台下观众一唱一和,场面好不热闹!
但我很想你马柏全,你到底去哪了?我杀青了,不回来庆祝一下吗?
盲盒还没拆过,放在房里很久了,他根本打不起精神一一拿出来再拆开。
公司也由别人暂代,张康乐有去过一次问前台人员,他们说不知道。
这只是分公司,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他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这是马柏全的命令。
马柏全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其实说来也怪自己,只将心思放在事业上,这些负担全都压在了22岁的马柏全身上。
如果想要相爱,那坦诚是必需品,互相体谅是催化剂。
杀青结束后,张康乐去了公司前台,不认识他,但扫描仪里有他。
“ZW集团总裁张康乐。”
“识别成功请进。”
那一刻,他石化在原地,他没进过马柏全的公司,从来只是问前台,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怀有进去的想法,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公司有他的财产。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瞒着他不告诉他,想自我感动吗?真的不要这样。
这晚他想了很多,到凌晨5点才迷糊睡着,醒来时只知道是20分,但没具体看是几点20分。
今天没行程,张康乐收拾好自己打车去了zw集团。
经过昨天的报幕,前台小姐姐也迅速记下了她的俊脸女孩春光满面的小鞠一躬:
“老板好!”
“好。”张康乐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但没说什么,身手儒雅的打了声招呼。
他本身是个淡人,所以看人也淡淡的,可他会对喜欢的人浓情,但仅限于某一个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