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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十殿阎罗(代理人:沈夜)

我在地狱当打工人,老板是前任

第一章:欢迎来到阴间996

“姓名?”

冰冷的机械音从头顶的黑雾里渗出来,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林小满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刚想开口骂“搞什么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头椅子上,屁股底下还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凝固的蜡油,混着几缕烧剩的香灰。

这场景不对劲。

三小时前她还在医院急诊室打点滴,急性肠胃炎疼得她满地打滚,怎么睁眼就到了这鬼地方?

四周逼仄得像个储物间,墙面糊满了泛黄的冥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边角卷起来,露出底下更陈旧的、印着“往生咒”的黄裱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焚化炉里的烟混着过期墨水,再撒了把樟脑丸强行中和,呛得她直咳嗽。

“林小满。”她没好气地抬头,对着那团黑雾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你们地府招聘流程也太潦草了吧?刚把我从医院拽过来,连杯孟婆汤都没给,上来就问姓名?五险一金交吗?试用期多久?”

黑雾里传来几声电流滋啦的噪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卡了壳。紧接着,一张印着“阴间人力资源部”抬头的破纸“啪嗒”一声砸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纸面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地狱编外劳务合同》

甲方:十殿阎罗(代理人:沈夜)

乙方:林小满(身份证号:XXXXXX)

林小满的手指刚触到纸面,就被一股寒气激得缩回手。而当她看清“沈夜”两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人攥住,猛地沉到了谷底。

沈夜。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她记忆里最不愿触碰的角落。那个在大学操场上追着她跑了三条街的男生,那个在她生日时笨拙地学做蛋糕、把自己糊成面粉人的男生,那个分手时红着眼圈、抓着她袖子哽咽着说“小满,再给我一次机会”的男生……

他怎么可能是阎罗代理人?!

“合同条款如下。”机械音毫无感情地继续播报,像个劣质的语音机器人,“乙方需任职于‘亡魂事务科’,岗位:调解员。任期自签约之日起,至灵魂值清零为止。每日KPI指标:成功调解3起亡魂纠纷,或超度1名善魂。未达标者,移送忘川油锅,进行‘思想改造’。”

“等等等等——”林小满猛地拍桌,椅子腿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灵魂值是什么东西?忘川油锅?!你们这是威胁我?我告诉你,我生前可是学过劳动法的,就算死了也不能强迫劳动!”

她越说越气,甚至站起身想掀桌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穿不过那张破纸。而那团黑雾突然翻涌起来,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阴影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泛着青黑色的冷光,“啪”地按在合同上。

“签。”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林小满的耳膜。这声音……太熟悉了。

她僵硬地抬起头,望向那团阴影。黑雾缓缓散去,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依旧是记忆中的轮廓,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但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那双曾盛满星光的桃花眼此刻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温度,眼尾处蜿蜒着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凝固的血痕。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流淌着微光。周身环绕着若有似无的黑焰,不是灼热,而是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空气里的声音。

“沈……沈夜?”林小满的声音都在发抖,不是害怕,是震惊到了极点,“真的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双眼眸深邃得像无底的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微微倾身,靠近她时,林小满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地狱的硫磺与腐朽混合的气息。

“林小满。”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要么签合同,要么现在就去油锅报到。”

他伸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合同末尾的“乙方签字”处,指甲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林小满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那处空白的纸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滴血珠,正缓缓晕开,形成一个诡异的血色指印。

她咽了口唾沫,看看眼前这个气场全开、完全陌生的前任,又想想“忘川油锅”四个字,求生欲(或者说,怕疼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震惊和疑惑。

“行吧行吧……”她认命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摸起一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毛笔,笔尖还滴着黑红色的墨水,“不就是打工吗?阳间卷完阴间卷,算你狠。”

毛笔尖触碰到纸面的瞬间,一股冰凉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血色指印像是活了过来,顺着她的笔尖攀爬而上,在合同上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林小满。

签完字的刹那,那团黑雾和沈夜的身影一同消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小满和那张破桌子。墙壁上的冥纸突然亮起红光,一行烫金的字浮现出来:

欢迎入职地狱编外劳务系统,员工林小满。您的工号为:DY-438。请即刻前往‘亡魂事务科’报到,迟到者,扣发三日灵魂值。

林小满看着那行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透明的手,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靠!阴间996就算了,还带人身攻击的?DY-438是什么鬼工号!”

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叫,像是在回应她的吐槽。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外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黑暗走廊,两边的墙壁上嵌着幽幽燃烧的鬼火,照亮了前方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

亡魂事务科,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左拐,看见冒黑烟的办公室就是。

林小满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地狱打工生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靠谱的气息。而她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转身走向走廊的瞬间,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沈夜的身影再次浮现。

他望着她的背影,那双冰冷的黑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痛楚,又像是久别重逢的……贪恋。他抬起手,指尖的黑焰轻轻跳动,映照出他掌心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银色戒指——那是当年林小满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如今却布满了裂痕,如同他们之间早已破碎的过往。

“小满……”他低声呢喃,声音被走廊里的阴风吞没,“这一次,别再想逃了。”

而此刻的林小满,正对着走廊里突然冒出来的、拎着公文包的无头鬼发呆,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妈的,这阴间的同事,也太吓人了吧!第一天上班,能申请调岗吗?比如去孟婆那卖汤也行啊!

第二章:王浩信的塑料花与家暴警告

阴间走廊的鬼火绿莹莹的,把林小满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她跟着指示牌往前走,越靠近“亡魂事务科”,空气里的硫磺味就越浓,还夹杂着一股……烧焦头发的味道?

“第三个路口左拐,看见冒黑烟的办公室就是……”她喃喃自语,果然在拐角处看到一间窗户缝里直往外冒黑烟的屋子,门牌上用煤灰写着“亡魂事务科”,旁边还贴着张通知:“因油锅故障,今日超度业务暂停,请各调解员优先处理纠纷工单。”

林小满推开门,差点被里面的景象吓退——天花板上挂着几串干瘪的……好像是人的舌头?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纸箱子,上面写着“加急工单”“高危亡魂”,箱子缝里还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正懒洋洋地比了个中指。

办公室中央摆着几张破旧的办公桌,一个穿着西装、脑袋却像颗腐烂南瓜的男人正趴在桌上打盹,口水顺着桌沿滴在一份文件上,把“冤魂”两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咳咳,”林小满清了清嗓子,“请问这里是亡魂事务科吗?我是新来的调解员,林小满。”

南瓜头男人猛地惊醒,脑袋上的烂肉抖了抖,露出一只浑浊的眼睛:“哦?新来的?编号报一下。”

“DY-438。”林小满忍着恶心回答。

“行,”南瓜头翻出一本破旧的登记簿,用指甲在上面划拉着,“我是科长李伯,以后归我管。你的工位在那边,”他指了指窗边一张缺了条腿、用鬼火符咒垫着的桌子,“桌上有终端,自己开机看工单。记住了,今天必须完成3单,不然……”他指了指窗外翻滚的忘川油锅,“知道后果。”

林小满点点头,走到工位前,看到桌上果然放着一台长得像老式BB机的黑色终端,屏幕上正闪烁着一行字:

新工单已分配:王浩信(男,32岁,因家庭纠纷死于心梗),状态:暴躁恶鬼,危险等级:★★。请调解员立即前往第三层枉死城处理。

“家庭纠纷?”林小满挑眉,点开工单详情,只见上面写着:王浩信死后仍对妻子张翠莲亡魂施暴,原因是张翠莲在他头七时烧了束塑料花,而非他生前最爱的真玫瑰。

“不是吧?就因为一束塑料花?”林小满啧啧称奇,“这大哥也太小心眼了。”

她按照终端提示,意念一动,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条阴森森的街道上。两边是低矮的土房,家家户户门口都插着半燃的白烛,空气中飘着纸钱灰,几个面色青灰的鬼魂麻木地走来走去,看到林小满时,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和……恐惧?

她没多想,根据终端定位找到了王浩信的“家”——一间屋顶漏风的破土屋,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你个贱人!我生前就跟你说过我喜欢真玫瑰!你烧塑料花是什么意思?想咒我死了都闻不到花香吗?”

“浩信,我错了,我当时忘了,超市真玫瑰卖完了……”

“忘了?你就是心里没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黑心肝的!”

林小满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光线昏暗,一个穿着西装、面色狰狞的男鬼正掐着一个女鬼的脖子,把她往墙上撞。女鬼穿着朴素的碎花围裙,脸上全是泪痕,身体透明得几乎要消散。

“住手!”林小满大喝一声,掏出终端晃了晃,“阴间调解员林小满,接到举报,你涉嫌家暴亡魂,立刻停止你的行为!”

王浩信猛地回头,看到林小满时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调解员?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也敢管老子的事?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他松开手,朝着林小满走来,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怨气,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林小满心里有点发怵,但想到完不成KPI要下油锅,立刻硬起头皮,举起终端:“根据《地狱亡魂管理条例》第438条,家暴行为属于严重违规,轻则扣除功德值,重则打入寒冰狱!你确定要抗拒执法?”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条,但瞎编谁不会啊?

王浩信果然迟疑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她:“少拿条例吓唬我!我和我老婆的事,轮得到你管?她烧塑料花就是对不起我!”

“就因为一束塑料花?”林小满简直无语,“大哥,你都死了,还在乎这个?再说了,你老婆能给你烧花,说明心里还有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动手打人?”

“她要是心里有我,就不会买塑料花!”王浩信激动地喊道,“我跟你说,我生前对她多好?工资全上交,家务我全包,就这点爱好,喜欢真玫瑰,她都满足不了我!”

林小满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你对她好,就是要求她必须满足你所有的喜好?那她的喜好呢?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其实不喜欢闻玫瑰花粉,每次你买花回家,她都要偷偷吃抗过敏药?”

王浩信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林小满瞎编得更起劲了,反正死无对证,“我还知道,你头七那天,你老婆跑了三条街去买真玫瑰,结果所有花店都卖完了,她怕你等急了,才在路边摊买了束塑料的。她回家路上还摔了一跤,膝盖都磕破了,你看到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王浩信的反应,只见他脸上的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愧疚?

旁边的张翠莲也惊讶地看着林小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林小满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以为烧纸就是走个形式?”林小满乘胜追击,语气也软了下来,“在阳间,活着的人烧什么,不是因为死者需要,是因为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死者:我还记得你,我还在乎你。你老婆买塑料花,也许是不对,但她的心意是真的。你呢?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把她打得魂飞魄散,你对得起她生前对你的好吗?”

王浩信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似乎在回忆什么。张翠莲忍不住哭了出来:“浩信,我那天……确实是跑了很久,本来想买你最喜欢的红玫瑰,可是……”

“够了!”王浩信突然打断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是我不对,是我太自私了……小满调解员,我错了,我不该家暴她。”

林小满松了口气,赶紧点开终端,准备提交调解成功的记录。就在这时,王浩信突然抬起头,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针对张翠莲,而是……看向了门口?

“沈夜?!”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小满一愣,回头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沈夜。他依旧穿着那身玄黑长袍,周身的黑焰比在办公室时更盛,眼神冰冷地落在王浩信身上,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家暴亡魂,抗拒调解,”沈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按照条例,除扣除功德值外,加罚忘川油锅一日游。”

“不要!沈夜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浩信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夜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林小满身边,目光扫过她的终端屏幕,看到“调解成功”四个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跟我走。”他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林小满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上去。走出土屋一段距离后,她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已经调解成功了吗?干嘛还要罚他下油锅?”

沈夜脚步未停,声音冷冷的:“你太心软。这种家暴鬼,一次调解根本没用,只有让他尝尝油锅的滋味,才能长记性。”

“可是……”林小满还想争辩,却被沈夜打断了。

“你的KPI完成了一单,”他说,“还有两单,自己想办法。记住,在地狱,仁慈是最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周身的黑焰猛地爆发,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沈夜,真的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终端,查看下一个工单。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新工单:李翠花(女,65岁,因邻里纠纷死于气死),状态:怨气冲天,危险等级:★★★。请调解员前往第四层孽镜台处理。

林小满看着“危险等级★★★”的标志,忍不住吐槽:“好家伙,这是个硬茬啊!希望别再碰到我那个煞神前任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意念一动,再次消失在枉死城的街道上。而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离开后,沈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立方体,上面正播放着刚才她调解王浩信的全过程。

他看着屏幕里林小满手舞足蹈、瞎编乱造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心软吗?”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林小满的脸,“小满,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只是这地狱,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黑焰再次升起,他握紧了手中的立方体,转身融入黑暗之中。

第三章:厉鬼奶奶的纸扎iPhone 19

第四层孽镜台的空气里飘着一股馊味,混杂着老太太李翠花的叫骂声。林小满刚落地,就看见一个梳着老式发髻、穿着蓝布褂子的老太太,举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追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鬼满场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你个天杀的贼!偷我家白菜还敢还嘴?看我不剁了你喂狗!”

男鬼抱头鼠窜,西装袖子都被砍出了好几个口子:“王奶奶我错了!那白菜是我家狗叼的!我赔你十棵还不行吗!”

“十棵?你当我傻?我那白菜是祖传品种,能治咳嗽!”李翠花追得更凶了,菜刀差点劈到林小满脸上,“新来的丫头片子让开!别挡着我报仇!”

林小满一个激灵,赶紧跳到旁边的石台上,掏出终端晃了晃:“停!阴间调解员林小满,接到举报你暴力解决邻里纠纷!根据《地狱亡魂管理条例》第……第888条,再不住手就把你送去拔舌地狱!”

她又开始瞎编条例了,反正这些鬼也不知道真假。

李翠花果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她:“拔舌地狱?那是啥?比砍头疼吗?”

“何止疼!”林小满煞有介事地说,“把你的舌头拴在铁钩上,每天拔三次,拔完了扔到油锅里炸,炸酥了再粘回去,循环往复,永世不得超生!”

男鬼趁机躲到林小满身后,瑟瑟发抖:“王奶奶,你看调解员都这么说了,要不就算了吧?我再赔你二十棵白菜,再给你烧两刀纸元宝?”

李翠花眼睛一瞪:“谁要你的破元宝!我要……”她突然凑近林小满,压低声音,“我要iPhone 19,最新款的,紫色,带星光屏的!让我孙子给我烧过来!不然我就跟这小子没完!”

林小满:“???”

不是,老太太你一个清朝打扮的鬼,怎么知道iPhone 19的?还指定颜色和型号?

“你孙子……”林小满试探着问,“是不是经常在你耳边念叨手机?”

“可不是嘛!”李翠花叹了口气,脸上的戾气少了些,“我活着的时候,孙子天天抱着个铁疙瘩看,说是什么智能手机,能看见千里之外的人,还能买东西。我就想啊,我死了到了阴间,要是也有个这玩意儿,是不是就能看看我孙子了?”

旁边的男鬼也插了句嘴:“王奶奶,你孙子前几天来上坟,还在你坟头哭呢,说后悔没带你去买手机。”

李翠花眼圈一红,菜刀“哐当”掉在地上:“我知道他孝顺,可是……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偷我白菜的时候,我正要给孙子打电话问手机型号呢!”

林小满这才明白,所谓的“偷白菜”只是导火索,老太太真正的怨气,是觉得自己到了阴间,再也联系不上疼爱的孙子了。

“行,我知道了。”林小满捡起菜刀,收进终端里(阴间工具果然神奇),“你想要iPhone 19是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动手打人了,不然别说iPhone 19,连纸壳子都不给你烧。”

“真的?”李翠花眼睛一亮,“你能让我孙子给我烧?”

“当然,”林小满拍着胸脯,“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孙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他家的地址,我好……呃,帮你传达一下。”

她其实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之前发现的通讯漏洞,偷偷联系上阳间的人。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成了呢?

李翠花赶紧把孙子的信息报了出来,林小满用终端记好,又警告了她和男鬼几句,这才离开了孽镜台。

回到亡魂事务科,林小满立刻打开终端,研究起那个通讯漏洞。之前她给闺蜜打电话时,发现只要在特定的时间节点,用鬼魂的念力集中精神,就能短暂地连接到阳间的信号。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尝试,果然,终端屏幕上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她确定自己成功了!

“太好了!”林小满低声欢呼,立刻根据李翠花给的信息,尝试联系她的孙子。

拨了几次之后,终于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喂?谁啊?”

“你好,请问是李伟吗?”林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是……我是你奶奶的朋友,她托我给你带个话。”

“奶奶的朋友?”李伟愣了一下,“我奶奶都去世三个月了……”

“我知道,”林小满赶紧说,“她在那边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她说……她说你之前答应给她买的iPhone 19,能不能给她烧一个过来?紫色,带星光屏的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信号断了,才听到李伟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知道了……是我不好,奶奶生前总问我智能手机怎么用,我嫌她麻烦,没好好教她……我这就去买,明天就给她烧过去!”

“还有,”林小满补充道,“她让你别难过,好好活着,有空多去看看她。”

挂了电话,林小满心里暖暖的。看来这阴间的工作,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嘛。

她刚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翠花,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是科长李伯发来的消息:“林小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被发现她私通阳间了吧?

她忐忑地来到李伯的办公室,只见李伯正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桌上还放着一份文件,标题是《关于严禁亡魂事务科员工私自联系阳间亲属的通知》。

“科长,您找我?”林小满小心翼翼地问。

李伯抬起头,南瓜脸上全是愁容:“小林啊,你是不是帮那个厉鬼老太太联系她孙子了?”

林小满心里一紧,难道真被发现了?

“我……”她刚想解释,李伯却摆了摆手。

“不是要批评你,”李伯叹了口气,“而是……你能不能也帮我个忙?”

林小满:“???”

“我老家有个孙女,”李伯不好意思地说,“我死的时候她才五岁,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我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学习怎么样……”

林小满看着李伯期盼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南瓜头科长也没那么吓人了。

“行,”她点点头,“您把信息给我,我试试。”

李伯顿时喜出望外,赶紧把孙女的信息写给她。

林小满拿着纸条,刚走出办公室,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沈夜?”她抬头,看到沈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在干什么?”沈夜的声音很冷,眼神落在她手里的纸条上。

“没……没干什么,”林小满赶紧把纸条藏到身后,“就是帮科长传个话。”

沈夜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神里的寒意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又私自联系阳间了?”沈夜突然问。

林小满心里一惊,难道他连这个都知道?

“我……”

“林小满,”沈夜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地狱有地狱的规矩,阳间和阴间不能随意沟通,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林小满不服气地说,“我只是想帮帮他们,让他们了却心愿,这样他们的怨气就不会那么重了,不是吗?”

“你懂什么!”沈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黑焰在他周身翻涌,“阳间和阴间的界限一旦被打破,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他很少对她这么凶,林小满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委屈:“我只是……”

“没有只是,”沈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了,听到没有?”

林小满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

沈夜盯着她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的第三单KPI,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林小满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帮她处理了?他什么时候处理的?

林小满点开终端,果然看到第三单已经显示“调解成功”,备注里写着:“沈夜大人亲自调解,亡魂已超度。”

看着那行字,林小满心里怪怪的。这个沈夜,到底在搞什么?一会儿凶巴巴地警告她,一会儿又帮她完成KPI……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不管怎样,今天的KPI总算是完成了,而且还帮了李伯和李翠花,也算是有点收获吧。

她正准备回宿舍,终端突然又响了,是一条陌生的消息:

“谢谢你,调解员小姐。我奶奶收到iPhone 19了,她很开心。”——李伟

林小满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

也许,在这个冰冷的地狱里,她还是能做点温暖的事情的。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夜正站在忘川河边,手里拿着一个紫色的纸扎iPhone 19,上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写着:“奶奶,我爱你。”

他看着纸扎手机在黑焰中化为灰烬,眼神复杂。

“小满,”他低声说,“你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去温暖别人……”

黑焰卷起灰烬,融入忘川河水,消失不见。

而林小满,此刻正哼着歌,走向她那间漏风的宿舍。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地狱深处悄然酝酿,而这一切,都和她那个神秘的前任老板,脱不了干系。

第四章:黑焰与袖口的旧戒指

夜幕(如果地狱有昼夜之分的话)降临,亡魂事务科的鬼火灯忽明忽暗,映着林小满桌上堆积的工单。她本想早点回宿舍,却被李伯临时甩来一叠“加急档案”——全是近百年因“手机执念”滞留阴间的亡魂案例,美其名曰“让新人学习先进经验”。

“学个鬼啊……”林小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随手翻开一份档案,里面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梳着民国发髻的女子,手里攥着个锈迹斑斑的大哥大,旁边备注写着“1998年死于等电话,怨念:丈夫承诺的‘砖头机’未送到”。

她正看得哭笑不得,办公室的门被“吱呀”推开。沈夜站在门口,玄色长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冥河沙,黑焰在他脚边凝成几簇幽蓝的火苗,显然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还不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小满指了指桌上的档案:“科长让我‘深造’呢。话说沈总,你们地狱招聘是不是对‘强迫症’有特殊要求?连死了都惦记手机型号,这得多大执念啊。”

沈夜没接话,径直走到她桌前。他身上的寒意让空气都结了霜,林小满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却见他伸手拿起那份民国女子的档案,指尖在照片上的大哥大处停顿了一瞬,黑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怀念?

“执念无关大小,”他放下档案,声音低沉,“是人心结的投影。”

林小满挑眉:“比如你对我……的工号执念?不然干嘛总盯着我?”她故意调侃,想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沈夜的目光骤然落在她脸上,那眼神太过专注,让她猛地想起大学时他在图书馆偷偷看她的样子。心脏漏跳半拍,她赶紧移开视线,却瞥见他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那里戴着一枚银色戒指,戒圈上刻着细小的藤蔓花纹,正是她大二时亲手做的陶艺戒指,当时烧裂了一道缝,他却宝贝似的戴了整整两年。

“你……”林小满的声音卡住了。那戒指她早以为他扔了,怎么会……

沈夜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拉回袖口,黑焰“腾”地一下窜起,遮住了那截手腕。“时候不早了,”他语气恢复冰冷,“档案明天再看,我送你回去。”

“不用!”林小满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自己能走……”

话没说完,她突然一阵头晕。今天连续处理三单纠纷,又强行联系阳间,灵魂值消耗过度,眼前阵阵发黑。眼看就要栽倒,一只冰冷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逞强。”沈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无奈。他身上的黑焰不知何时变得温和了些,不再刺骨,反而像某种微凉的安抚。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硫磺和冷杉的气息,陌生又熟悉。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听见他胸腔里传来极轻的心跳声——在地狱,鬼魂是没有心跳的。

“你……”她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只在她面前露出一丝裂缝。

沈夜没说话,只是打横抱起她。林小满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布料,却意外地感到一丝安心。

“沈夜,”她小声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抱着她走出办公室,走廊的鬼火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过了很久,就在林小满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见他低声说:“等一个人。”

“等谁?”

沈夜低头看她,黑眸里映着她的脸,轻声道:“等一个……把我弄丢了的人。”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追问,却觉得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快到宿舍时,沈夜突然停下脚步。他小心翼翼地把林小满放下,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能单手捏碎恶鬼头颅的阎王代理人。

“进去吧。”他说,目光落在她宿舍那扇破旧的木门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林小满扶着墙站稳,看着他转身要走,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沈夜!”

他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那个……”林小满咬了咬唇,“谢谢你。还有……你的戒指……”

沈夜的背影僵了一下,却依旧没回头。黑焰在他周身炸开,下一秒,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乱糟糟的。那枚戒指,他居然还戴着。还有他说的“等一个人”,难道……

她甩了甩头,推开宿舍门。里面还是老样子,一张硬板床,一个掉漆的衣柜,墙角堆着几个纸箱子。她走到床边,刚想坐下,却发现枕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边缘刻着一圈细小的符文。林小满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口红?

正红色,外壳是磨砂质感的金属,上面印着她大学时最喜欢的牌子。她记得这支口红她丢了很久,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沈夜那手熟悉的、带着点凌厉的字迹:

“灵魂值消耗过度时,涂一点在唇上。——沈夜”

林小满看着口红,又想起刚才他袖口的戒指,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这个沈夜,到底想干什么?

她叹了口气,把口红放进抽屉里。刚躺下,终端就响了,是李伯发来的消息:

“小林,明天有个‘高危专项培训’,早上八点到阎王殿东侧广场集合,别迟到!——另外,穿耐磨点的衣服,上次培训有人被恶鬼抓烂了三条裤子。”

林小满看着消息,欲哭无泪。

高危培训?还要穿耐磨衣服?这地狱的打工生活,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她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鬼火影子,脑子里全是沈夜的脸和那枚旧戒指。

“沈夜……”她小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黑暗中,窗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鬼啸,像是在回答她的疑问,

第五章:黑焰失控与三百年前的碎片

恶鬼腥臭的绿脓溅到林小满鼻尖时,她才惊觉自己僵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际,手腕突然被一道黑影攥住——沈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黑焰凝成的长鞭“啪”地抽在恶鬼天灵盖,那怪物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作一蓬绿烟。

“发什么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指尖却在触到她手腕的瞬间微微颤抖。林小满这才发现他袖口的旧戒指正在发烫,银质戒圈上的裂痕竟渗出几缕黑血。

“你的手……”她下意识想去碰,却被沈夜猛地甩开。他周身的黑焰突然失控翻涌,像煮沸的沥青般咕嘟作响,广场上的恶鬼们竟吓得集体跪地,连滚带爬地往铁柱后缩。

“都给我滚!”沈夜的声音撕裂空气,黑焰骤然暴涨成一道屏障,将所有恶鬼隔绝在外。林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得耳膜生疼,抬头却看见他撑在地上的手正不断渗出黑血,那些血珠落地即化作细小的火苗,烧得青石板“滋滋”作响。

“沈夜!你到底怎么了?”她顾不上害怕,蹲身想去扶他,却在触到他肩膀的刹那,脑海里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记忆碎片:三百年前,南天门外】

火光冲天,沈夜穿着染血的银甲跪在云层里,背后是断裂的玄铁长枪。他面前站着几个金甲天将,而他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看不清脸),指尖正往她眉心输送着什么。突然,一道天雷劈下,沈夜猛地转身用后背挡住,银甲瞬间寸寸碎裂,露出肩胛骨上一道狰狞的血色纹路,竟与他现在眼尾的纹路一模一样。

“滚出天界,永世不得再踏足!”天将的声音带着怒意。沈夜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随后抱着她纵身跃下九重天,背后的血色纹路在坠落中渐渐隐没,化作缠绕周身的黑焰……

“啊!”林小满猛地回神,头痛欲裂。她发现自己正抓着沈夜的胳膊,而他不知何时已经推开她,靠在铁柱上喘息,眼尾的红纹比平时更深,像要滴出血来。

“你看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黑眸紧紧锁住她,“看到多少?”

林小满捂着额头,碎片般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翻腾:“天……天界?你被雷劈了?还有那个女人……”

沈夜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暗不明,他挣扎着站起身,黑焰勉强收敛,却在袖口处又渗出几滴黑血。“不该问的别问。”他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培训结束,所有人回去。”

广场上的鬼魂们早就吓得作鸟兽散,只剩下林小满和他。风卷起他的长袍下摆,露出脚踝处一道陈旧的疤痕,形状竟和她小时候摔在石阶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沈夜,”她鼓起勇气,“三百年前……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的脚步顿住,却没回头。过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极轻的一声:“是。”

一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她还想再问,沈夜却突然咳出一口黑血,黑焰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将她震退数步。

“走!”他低吼道,指尖的黑焰凝成一把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的血色纹路正在疯狂蔓延。

林小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事务科跑。跑到半路才想起他刚才咳血的样子,脚步又忍不住慢下来。那个在她记忆里永远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肩上的伤,他眼尾的纹,还有那枚旧戒指……

回到办公室,李伯正抱着南瓜头打盹,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小林啊,培训咋样?没被吃掉吧?”

林小满没心思开玩笑,脑子里全是沈夜咳血的画面。她打开终端想查点什么,却发现收件箱里多了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显示为“冥河深处”。

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用血色符文写成:

“想知道他的秘密吗?今晚子时,忘川河第三座石桥下等你。——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林小满看着邮件,心跳得飞快。这是谁?是敌是友?沈夜的秘密,她真的要知道吗?

窗外的鬼火突然爆亮,照得她脸色发白。她想起沈夜刚才失控的黑焰,想起他眼尾那道像火焰一样的红纹,想起三百年前那个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子……

“去还是不去?”她喃喃自语,指尖在终端屏幕上微微颤抖。

而此刻的沈夜,正独自站在炼狱深处的画室里。满墙的画像在黑焰中若隐若现,最新的一幅画着林小满在培训广场上惊慌的样子,旁边用鲜血写着一行字:

“阿满,原谅我,不能让你想起来。”

他抬起受伤的手臂,黑血还在不断渗出,滴在地面汇成一个血色的圆。他盯着那个圆,黑眸里翻涌着千年的痛苦与挣扎,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三百年了……还差一点……”

黑焰再次升起,吞噬了整个画室,也吞噬了他眼底最后一丝温度。

林小满看着终端上的邮件,深吸一口气。不管前方是什么,她想知道真相。至少,要知道那个曾经笑着说“小满别怕,我保护你”的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关掉终端,开始为今晚的忘川河之约做准备。她不知道,这一步踏出去,会揭开怎样惊天的秘密,又会将她和沈夜推向怎样的深渊。

而地狱的夜,才刚刚开始。

我在地狱当打工人,老板是前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