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的吻毫无温柔可言,那是一种近乎惩罚性的、宣告所有权的掠夺。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和呜咽,冰冷的香气混合着他突然变得灼热的气息,如同蛛网般将她紧紧缠绕。齐沫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干,大脑因缺氧而阵阵晕眩。
更让她恐惧的是,他原本攥着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却沿着她的手臂向下,抚过她颤抖的脊背,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意图,开始向更下方、更禁忌的区域探索。他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她皮肤一阵阵的战栗和更深的恐慌。
“不……不要……”
齐沫终于从几乎窒息的亲吻中获得了一丝间隙,破碎的哀求带着浓重的哭腔溢出唇角。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沾湿了两人紧贴的脸颊。
然而,她的哭泣和哀求非但没有让他停下,反而像是刺激了他更深层的占有欲。伊莱的另一只手依旧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吻得更加深入,而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探至她的衣摆边缘,甚至开始执着地、带着几分暴戾地撕扯她的衣领,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锁骨肌肤。
齐沫浑身猛地一僵,一种灭顶的绝望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力量的悬殊让她所有的反抗都如同蚍蜉撼树。她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即将被彻底撕碎的小舟。
在那只手指尖即将更进一步探入衣领的瞬间,她所有的坚持和勇气彻底崩塌了。
“我分……我分手!”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声音因为哭泣和亲吻而嘶哑不堪,“我跟他分手!求你……放开我……先放开我……”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咒语。
伊莱所有粗暴的动作骤然停顿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离开了她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兜帽因为刚才激烈的动作有些歪斜,那滑落了一半的眼罩下,露出了一只深邃得近乎妖异的苍蓝色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带着未褪的情欲和某种偏执的疯狂,紧紧盯着她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脸。
他似乎这才清晰地看到她哭得有多厉害。长长的睫毛完全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脸颊上满是泪痕,鼻尖和眼眶都红得一塌糊涂,嘴唇微微肿着,还在无助地颤抖。那样子,可怜又脆弱,仿佛被他彻底摧残过的娇嫩花朵。
一种罕见的、名为懊悔的情绪极其细微地刺了一下伊莱的心脏。
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想要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和缓和。
然而,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她湿漉漉的脸颊,齐沫就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般,猛地偏头躲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的手狠狠拍开!
“别碰我!”她带着哭腔嘶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惧、委屈和刚刚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愤怒。
伊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兜帽和半落的眼罩遮挡了他此刻的神情。
齐沫趁机猛地推开他,身体因为脱力和惊吓而踉跄了一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门口。她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好不容易才拉开门。
在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前,她停了一下,背对着他,用依旧带着哽咽却努力维持最后一丝镇定的声音,履行着那该死的“约定”:
“……后、后天……我会再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脚步声慌乱地消失在幽深的巷道里。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伊莱一人。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被推开、手僵在半空的姿势,一动不动。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泪水的咸涩以及方才激烈纠缠的气息。
那只未被眼罩遮盖的苍蓝色眼眸中,疯狂和欲望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晦暗不明的复杂情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触碰过她眼泪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微凉的湿意和被她拍开时的微痛感。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惯于掌控一切的大脑里。他看到她哭了,听到了她绝望的妥协,也感受到了她最后那一下充满抗拒的拍打。
一丝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懊恼和心疼开始滋生。
但是——
一想到她与那个不知名的、阳光普通的男孩在一起欢笑、约会,甚至可能牵手、拥抱……那股几乎能焚毁一切的、黑暗而暴戾的占有欲和嫉妒之火再次猛地窜起,瞬间将刚刚萌芽的些许反思烧得灰飞烟灭。
他的女孩。
只能是他的。
任何觊觎者,都该被清除。任何让她分心的存在,都不该存在。
哪怕手段过分,哪怕会弄哭她……他也绝不允许她将目光投向别人。
伊莱缓缓拉正了兜帽,将那只滑落的眼罩重新戴好,彻底遮住了眼底翻腾的所有情绪。他周身的气息重新变得冰冷而莫测,仿佛刚才那个失控强吻、甚至差点做出更过分事情的的男人只是幻觉。
只是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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