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一把抓住她僵在半空、不知所措的手,急切地将其按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齐沫的指尖无意间陷入他厚重而微湿的刘海中,触感有些陌生。
他低头,鼻尖轻蹭她的手腕,贪婪地嗅闻着她皮肤上残留的、与这阴冷地下室格格不入的淡淡香气,仿佛那是唯一的救赎。下一秒,温软而颤抖的嘴唇便印上了她的掌心,那是一个带着咸涩泪痕和无限卑微渴望的亲吻。
齐沫浑身一颤,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
安德鲁的眼泪已经被她方才慌乱的擦拭抹去,只留下淡淡的湿痕。但他显然并不满足于此,眼眸中燃烧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炽热。
他慢慢倾身,试图更进一步,一条腿甚至已经抵在了床沿,想要跨坐上去——
齐沫“我、我饿了!”
齐沫猛地抽回手,身体向后缩去,险险躲开了他的靠近。她脸颊烧得通红,眼神慌乱地瞥向一旁桌子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声音因紧张而结结巴巴,找了一个无比蹩脚却有效的借口。
安德鲁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那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他愣愣地看着她,眼底的炽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无措和更深的失落。
他缓缓放下了抵在床沿的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过长的刘海再次遮住了他的表情。
安德鲁·克雷斯“……嗯。”
半晌,他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回应,默默地转身,走向那盘冷掉的饭菜
安德鲁·克雷斯“我去热。”
他转身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摆,指节泛白。
安德鲁端着那碗已经凉透的粥,默默地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小巧的、似乎是后来才添置的加热器旁。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宽大的守墓人衣袍更衬得他身形落寞。
加热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低垂的侧脸和依旧泛红的眼眶。他专注地盯着碗里逐渐重新冒出热气的粥,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
齐沫蜷缩在床上,偷偷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嘴唇柔软而湿润的触感,以及那滴泪水的温热。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有点慌,有点软,还有点……莫名的负罪感。
很快,安德鲁端着重新温好的粥走了回来。他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默默地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齐沫乖乖张嘴。粥的温度恰到好处,但她却有些食不知味。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又微妙的沉默。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以及彼此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喂完最后一口,安德鲁细心地用指尖替她擦去嘴角的痕迹。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安德鲁·克雷斯“还……还要吗?”
他小声问,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齐沫摇摇头。
安德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碗勺放到一边,然后退回到床边的椅子上,重新变回了那个安静沉默的守墓人,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失控、落泪哀求的人不是他。
只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依旧紧紧地攥着,泄露了心底远不平静的波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