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瓦尔登挑剔的目光在齐沫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金发的画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刻薄式的关心:
艾格·瓦尔登“听说你生病了?”
他手中的炭笔无意识地在素描本边缘敲了敲。
齐沫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
齐沫“差不多吧。”
艾格·瓦尔登“生病了还出来乱跑。”
艾格的眉头蹙得更紧,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身旁沉默的伊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艾格·瓦尔登“也不怕病得更重。”
这几日齐沫的突然消失,庄园主奥尔菲斯对外统一宣称是她请了病假。然而,总有少数人知晓部分内情——比如,此刻正坐在艾格身旁,几乎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的安德鲁。
安德鲁听到艾格的话,身体似乎更加僵硬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紧,指节透出苍白的颜色。
他知道齐沫不是简单的“生病”,他知道她被谁带走,被带去了哪里,甚至……他昨天还代替那个人看护过她。
伊索显然对这场毫无意义的寒暄失去了耐心,他面无表情地拉了拉齐沫的手腕,示意离开。
艾格·瓦尔登“等等!”
艾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齐沫疑惑地回头,只见金发的画家表情有些别扭,眼神飘忽,就是不肯好好看着她:
艾格·瓦尔登“你这几天养病……怎么不在归宿?”
齐沫更困惑了,微微歪头:
齐沫“你找我干嘛?”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艾格的某个开关,他瞬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脸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慌乱:
艾格·瓦尔登“谁、谁谁找你了!”
话一出口,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尖,强行镇定下来,语气却依旧别别扭扭
艾格·瓦尔登“……我只是,想找你问个事情。”
齐沫看着他这副前后矛盾的样子,只觉得这位小少爷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她没多想,顺着他的话问:
齐沫“什么事情?”
艾格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下,立刻扬起下巴,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傲气,轻哼一声:
艾格·瓦尔登“暂时还没想好。”
他合上膝头的素描本,站起身,故作随意地拍了拍衣角
艾格·瓦尔登“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齐沫“……”
(这人到底想干嘛?)
伊索·卡尔“……”
(无聊。)
安德鲁·克雷斯“……?”
(脸上写满了茫然。)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花园里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艾格耳根那抹未褪尽的红晕也变得不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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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那间苍白而寂静的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光和空气。齐沫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莫名有些发闷。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回到这里?)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很清楚,要想压制住体内那个躁动不安、会带来痛苦和未知危险的“东西”,就必须待在伊索身边。这里是她的囚笼,也是她目前唯一的避风港。
两人先后用房间里那个简单的淋浴设备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回到床边。
齐沫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伊索擦干头发,摘下眼镜。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走了过来,灰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伊索·卡尔“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一些,带着洗漱后的松弛感。
齐沫眨了眨眼,老实回答:
齐沫“下午睡久了。”
现在反而没了睡意。
伊索闻言,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容,却瞬间软化了他脸上惯常的冷峻线条。
他掀开被子另一角,躺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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