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冷不妨被她抱个满怀,等确认几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这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其实他们前脚刚进门,他后脚就开始后悔了。
凌久时和易曼曼虽然撑得住场面,但终究还是新人,而祝柱虽然是个bug,但头脑简单,一向是身体动得比脑子快,要真出什麽事,他们俩还不一定拦得住她。
这短短十五分钟里,他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糟糕的念头,全都是担心他们会出事。
但幸好,他们平安无事回来了。
要知道,平时阮澜烛可不喜欢肢体接触。祝柱抱了他一下就知足的放开了手,正准备退开,腰间就多了一双有力的手把她紧紧搂住。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气息呼在她耳边,祝柱甚至感觉到他冰凉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
阮澜烛欢迎回来。
温柔的声音迴盪在她耳边,暖暖的,还甜甜的。
祝柱报告阮哥!我们安全稳妥的回来了!
阮澜烛嗯
阮澜烛抱了一会儿才松手,低头打量了一眼祝柱,发现她整个人灰头土脸,脸上身上全是灰尘,看起来像是刚在草地上打滚过。
祝柱注意到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髒兮兮的,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祝柱对不起啊,弄髒你了......
阮澜烛没说话,只是把人转了一圈,确认她没受伤后才彻底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阮澜烛快去洗澡
祝柱收到!
祝柱立刻挺直腰杆,敬了一个礼,背着包包就往楼上冲。但冲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拉开后背包翻了翻,拿出一件雨衣递给他。
祝柱阮哥,这好像是npc偷偷塞在我包包里的,给你!
那是一件亮黄色的雨衣,帽簷后头还刻着「C.H.」的缩写。
她也是昨晚睡前才发现的,大概是陈队长送给他们的吧?
说完她又火急火燎地冲上楼了。
阮澜烛低头看着那件雨衣,刚想把东西收好,转头就看见易曼曼和凌久时一副也是刚滚过草地的模样,脸上的表情还一言难尽。
他眉头一皱,有点嫌弃的问:
阮澜烛你们俩怎麽了?
话音一落,这对难兄难弟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大口喘着气。
凌久时这、这说来话长......
阮澜烛那你们去整理一下,等会再慢慢说。
凌久时行。
等两位哥洗好澡换了衣服下楼,祝柱已经坐在餐桌上干饭了,吃的超级认真,还不忘给卢艳雪的手艺点一百个赞。
阮澜烛坐在她旁边,见两人下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也过来吃点。
几人边吃边聊,把门里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凑上来的程千里听得津津有味,一会吓的发抖,一会又听得热血沸腾。
程千里那门神也太心机了吧!
程千里还搞什麽超自然那套,这谁斗得过他啊!
易曼曼喝了一口汤,也跟着吐槽:
易曼曼就是!
易曼曼但我觉得最可怕的不是门神,是人心啊……
凌久时也想起了门里人吃人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馀光瞄到祝柱啃排骨啃得喷香,旁若无人的模样,瞬间无语了一下。
果然什麽都吓不到她,什麽都无法阻止她干饭。
凌久时在那种环境下,要不是我们有食物,不然估计也精神衰弱。
程千里点点头:
程千里这倒是。
程千里我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凌久时一边擦嘴,一边看了眼祝柱,又瞄了瞄阮澜烛,纠结了一下。
这门里的事,到底该不该跟他说?
阮澜烛有事就说。
凌久时朝外头点了下头,低声道:
凌久时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去了客厅。
等祝柱吃完最后一口饭,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视线正好跟程千里对上。
祝柱千里~
程千里怎麽了?
祝柱嘿嘿
祝柱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拉着程千里跑了。
徒留易曼曼和陈非互看一眼,两人同步耸了耸肩,表示俩孩子脑迴路太奇葩,看不懂。
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过没多久,阮澜烛就沉着脸回到了餐厅,餐厅里只剩陈非他们,陈非淡淡道:
陳非傻蛋二人组溜吐司去了。
阮澜烛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轻轻点了点头。
阮澜烛嗯。
半响,他顿了顿,乾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阮澜烛我没要问这个
接着打开冰箱,从里头拿了一罐饮料,脚步不快不慢地上了楼。
易曼曼和陈非对看了一眼,小声吐槽道:
易曼曼我赌一包薯片,他刚刚就是要问这个。
我信你个鬼。
陳非好不容易才从门神手里活下来,你很想接着被阮哥削吗?
易曼曼立马塞了块玉米在嘴里装傻。
陈非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他这白目劲也不知道是被程千里传染的,还是被祝柱传染的。
......可能都有吧。
晚上,凌久时抱着笔电坐在客厅,写着山中不呼名这扇门的攻略。
易曼曼去补觉了,平常最吵的祝柱和程千里也不在,整个家还真有点安静。
程一榭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偶尔瞄两眼他的萤幕。
半个小时后,凌久时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眼程一榭。
凌久时你弟呢?怎麽今天这麽安静?
程一榭连眼皮都没抬:
程一榭好像跟柱柱再一起吧
凌久时他俩?
众所週知,当家里平时最吵的宠物突然安静时,不是在拆家就是在暗戳戳的搞事。
所以这两小屁孩在憋着什麽大招呢,一整晚这麽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心生警觉,决定上楼瞧瞧。
....
夜色已深,黑曜石别墅某间房内灯光柔和。
阮澜烛独自坐在书桌前,灯光打在他指节分明的手指上,笔尖停在纸面,眉头轻蹙。
脑子里想起了早上凌久时跟他说的话——
白莲花、心机、女装大佬?
这种戏码,也敢在他祖宗面前整这活?
他嗤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刚准备起身去泡杯茶,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阮澜烛……进来。
过没一会,门开了一条缝,下一秒两隻人形哈士奇蹦了进来。
祝柱穿着黑色西装,脖子上还别了一条红色缎带,打成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她头上戴着灰色绒毛狗耳朵,鼻尖还贴了圆圆小贴纸,外加一副粗框眼镜,笑的一脸憨。
程千里也穿着正装,配了副大圆框眼镜和一对黄色狗耳,脸上表情严肃,手里还提着个小音响。
阮澜烛足足沉默了两秒,深呼吸了一口气。
阮澜烛......你们要干嘛?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程千里放下音响,按下播放键。
音乐响起——
祝柱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不存在的錶,一脸正经八百:
祝柱大少爷~IIt's time to go to bed~
程千里还在玩手机吗?
祝柱晚睡的话,皮肤会变差哦~
两人齐声:
祝柱最后的警告です。
程千里最后的警告です。
程千里如果现在还不睡的话——
祝柱我们——
祝柱就要跳舞了~
祝柱伸出食指晃了晃,程千里冷静地伸手,接着——
祝柱呀勒呀勒~拦不住的大少爷~
程千里呀勒呀勒~拦不住的大少爷~
魔性的音乐响起,两人毫无预警地开始跳起了更魔性的舞。
祝柱扭腰踢腿,像个肢障一样乱扭一通。
程千里摇头摆拳,跳得卖力,两人边唱边跳,慢慢逼近了还坐在书桌前的阮澜烛。
阮澜烛嘴角一抽,笔从手里滑落。
……什麽鬼东西?
他沉默看着那两隻傻狗在他房间里转圈圈、扭屁股,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你们不要过来啊!
可惜他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已经跳到他的面前了。
阮澜烛……你们到底在干嘛?
他咬了咬牙。
祝柱双手叠在脸颊旁,眨巴眨巴眼睛:
祝柱大少爷~IIt's time to go to bed~
程千里接着说:
程千里看来一开始就不打算睡觉了吧?
下一秒,两人一人一边,牵起他的手。
祝柱今晚——就和我们一起跳舞吧!
阮澜烛…………
说完还作势要亲他的手背。
阮澜烛脸都黑了,一把抽回了手。
这时,喀嚓一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凌久时正举着手机对准他们,闪光灯还闪了一下。
阮澜烛…………
门边的程一榭抽了抽嘴角,默默走到程千里身边,还不忘对阮澜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接着揪住自家弟弟的衣领往门口走。
程千里哎哎哎,干嘛啊?
程一榭想活命就跟我走。
程千里喊冤:
程千里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是柱柱说只要我陪她跳晚安大小姐,她就——唔唔唔!
凌久时默默地侧身让开,看了看眼神已经死到不行在死的阮澜烛。
也走到了祝柱旁边,拽着她的西装外套往外走。
祝柱哎?
凌久时边走边翻了个白眼。
别哎了,我的活爹。
刚从门里出来就整活,谁能整的赢你们两个活爹啊!
这也太有精神了吧!
但祝柱还在逼逼:
祝柱祝好梦哦——阮哥~
阮澜烛.........
无语是他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