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吴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刚打了个哈欠,一转头,就看到窗户上赫然多了两条胶带贴成的超显眼十字封印。
他揉了揉眼,再定睛看一次。
嗯,真的不是眼花。
吴崎……咦?我们窗户怎麽破了?
他凑近研究了一下,疑惑地说:
吴崎谁昨晚梦游了?这窗户看起来像是被什麽戳了两个洞……还贴胶带,是什麽防蚊防漏冷气的概念吗?
黎东源也凑过来看,一边皱眉一边瞪他:
黎东源你脑子是不是有水?这一看就是有问题啊!
吊床上的祝柱晃呀晃:
祝柱我贴的,我怕蚊子飞进来~
凌久时听着这群脑残队友的对话,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声音虚的跟三天没睡觉似的:
凌久时……昨晚于付氏来夜访了。
吴崎吓得一抖:
吴崎啊?真的假的?
凌久时真的。
凌久时举起手,指向那两道被胶带封起来的洞,像是灵魂被掏空一样喃喃道:
凌久时那两个洞就是她戳的,一隻眼睛一个。
吴崎眨了眨眼,走近细看。
窗户纸上的两个洞距离约莫一个手掌宽,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还挺对称。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来了一句:
吴崎那于付氏的眼睛这麽开的吗?这距离……从左眼到右眼要打车吧!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黎东源嘴角微微抽搐,凌久时默默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一副不想智商被汙染的模样。
就是说,哥们这好笑吗?
吴崎嘿嘿,我这不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吗......
凌久时……你可闭嘴吧你。
这一大早,全员已经从睡眼惺忪转成沙雕模式,脑子出走、智商掉线,还有人心累到想申请换队友。
这届队友也踏马的太难带了!
凌久时实名哭泣。
毕竟能睡在一间被NPC贴脸偷看的房间里,也算是另类的人生体验。
不过这都不算是个事。
等他俩从凌久时嘴里听完昨晚的经过,再加上祝柱那英勇的事蹟,那才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麽叫三观碎成渣!
黎东源现在看祝柱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什麽无辜小妹妹了。
那分明是在看一头披着小狗外皮,心里住着猛虎的野生猛兽!
吴崎默默比了个大拇指,背着侧肩包,屁颠屁颠地凑到祝柱旁边。
吴崎柱柱妹妹......不是,柱姐!我就靠妳罩着我了!
说完还不忘斜眼瞄了黎东源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嫌他昨晚一点警觉性都没有,睡得跟猪一样香。
黎东源一看,差点没上去揍人。
虽说他是不小心睡着了吧,但也轮不到一个脑子比猪还钝的笨蛋来嫌弃他!
(冷知识:猪其实很聪明)
凌久时实在听不下去这宛如智障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把将祝柱从椅子上捞起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凌久时走吧。
四人到了楼下,环视一圈,饭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一眼扫过去,貌似好像少了两个人?
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位子坐下,就有个过门人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神情慌张,一边跑一边高喊“死人了”。
严师河和小浅立刻起身朝外走去,其他过门人见状,也纷纷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凌久时应该是昨天那间房
黎东源走吧,去看看。
说完还不忘揪着吴崎的衣领往外走。
被拖着走的吴崎天都塌了:
吴崎我们不吃早饭吗?!
吴崎不是......你们真的一口都不吃?不饿吗?
上了二楼,只见一群人围在某间屋子外叽叽喳喳,为首的严师河也不开门,就这麽傻站在那,就好像是在等他们来。
“大家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什麽动静啊?”
他笑着问。
吴崎下意识回:
吴崎我们昨天晚上一觉睡到天亮啊,就只有......
他话还没说完,祝柱就插了嘴:
祝柱有啊,有好多蚊子喔!这麽大、这麽肥呢!
还不忘举手比划比划。
所有人:......
凌久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凌久时也没什麽,就是看到几隻小香猪扒在窗户上往里瞧,于付氏就在旁边看着。至于进没进门,死没死人,我们就不知道了。
严师河听完,笑得意味深长:
“喔?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小猪杀的人?”
小浅和他一搭一唱:“小猪杀的人?这可能吗?”
黎东源在门里的世界,什麽都有可能。
粉红色的吹风机都能是猪呢。
严师河也不恼,反倒笑得更开了些:
“哎,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小孩的哭声了,好像是从你们住的地方传过来的吧?”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扫了他们一圈,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
“晚上,你们小心点吧。”
凌久时和黎东源眼神顿时冷了几分,心知这人话里有话,明摆着是来试探的。
“走吧,先进去吧。”
几人一走进屋内,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虽不见尸体,但地上明显有几条血迹,像是人被拖走后不慎留下的。
窗户纸也被戳破了,和他们房间的一样。
凌久时扫了一眼房内陈设,注意到桌上的油灯仍是满的,显然屋里的人昨晚没点着灯睡觉,这和祝柱所说的情况也对上了。
见没其他线索,严师河又虚与委蛇地寒暄了几句,便与小浅一起笑嘻嘻地离开。
其馀过门人也看不出什麽门道,纷纷走了。
屋里只剩四人。
吴崎环顾四周,难得严肃的问:
吴崎那我们现在怎麽办?
凌久时先下去看看,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吴崎好,听你的!
黎东源挑了挑眉,顺手搭上了凌久时的肩,笑得一脸欠揍:
黎东源你这副模样,跟他还真像!
那语气里竟还带了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样,也不知道在得意个啥。
凌久时不以为意:
凌久时是挺像,但我比他帅!
吴崎听的一头雾水:
吴崎......谁啊?
不过黎东源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无奈的吴崎只能转向祝柱,寻求同伴帮他解惑。
毕竟这里也只有祝柱不会嫌弃他了,嘤,好人啊!
祝柱耸耸肩,一边吃包子一边说:
祝柱不知道欸。
祝柱表示听不懂他们在说神马。
吴崎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
吴崎哎,妳哪来的包子啊?
祝柱吃的喷香。
祝柱刚刚在楼下顺手拿的!
吴崎猛地瞪大了眼。
什麽时候的事?她不是一直跟在他们旁边吗?这手速也太快了吧?
没吃到早餐,浑身怨念的吴崎正准备开启碎念模式,抱怨某人偷包子不顺便多偷几个救济难民,结果还没来得及说,一颗热腾腾的大包子就突兀地怼到了他面前。
他顿时眉开眼笑:
吴崎谢谢柱柱!
….
几人顺着血迹来到后院,一打开门,就看到于付氏昨晚穿的那件红衣挂在竹竿上随风飘逸。
院子挺大,角落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带着血水的肉块条,中间竟还有个摇篮。
凌久时走近一看,摇篮里裹着棉被,但掀开后里头空无一物,连根毛都没有。
挂肉架旁的桌子上摆着沾板,还放着一块剁到一半的肉,旁边一口大锅滋滋作响,油花四溅。
不明的肉块、空气中瀰漫的肉香让人一时搞不清楚是饿还是想吐。
祝柱和吴崎站在一个架子前,发现上头整齐排了几排花朵造型的油灯,跟他们房间里的那盏一模一样。
吴崎这是我们晚上用的油灯?
祝柱眨了眨眼,顺手拿了两个往包里一塞。
就在这时,凌久时忽然低声喊道,把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三人抬头,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都傻眼了。出去的门竟然就在后院的牆上!
这一趟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黎东源这是在汙辱我的智商吧......
找到门了,但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凌久时忽然耳朵一动,脸色一变:
凌久时有人!
四人立马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躲到了衣架后,抬手拨开了一个缝偷看。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于付氏扭着腰走了进来,熟门熟路地拿起菜刀,剁肉、炸肉,将浑浊的油倒入灯中,再小心翼翼地加入一瓶来路不明的液体。
原来这就是油灯的做法?
只是那肉的来源嘛......嗯,不得深究啊。
可于付氏剁肉剁到一半,不知是听见了什麽声音,忽然一顿,猛地转身冲向摇篮。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团棉被,像是抱着什麽稀世珍宝般温声哄着。
“乖,宝宝乖,不哭,娘在这里呢......”
空摇篮、空棉被、再加上散发着母爱光辉的疯癫女人,这画面怎麽看怎麽诡异。
看着这惊悚的一幕,猪队友吴崎没忍住:
吴崎疯啦?
黎东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
但来不急了,于付氏像是察觉到了什麽,缓慢地转过了头——
祝柱喵~~~喵喵喵~
……
于付氏愣了一秒。
三个男人也愣了一秒。
下一秒,只见于付氏抱着“孩子”,低头轻哄:
“宝宝乖,别怕,只是猫而已。”
三人:......
不是,这也行?
但不管怎样,总之是唬过去了。
四人趁她沉迷母爱不能自拔时,原地起飞,蹦得比兔子还快,成功避开了一场与门神正面对刚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