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一睁开眼睛,就听见轰隆隆的雨声,空气潮湿的感觉头发都开始毛躁了起来。
他被传送到的背景跟上一扇门一样,是个古色古香的大院。雨哗啦啦地落下,他踩着屋簷下乾爽的路面,一路走进了院中。
一推开门,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过门人,四男三女,最角落坐着个眼熟的身影。他环顾了一圈,没看到祝柱。
凌久时你好,我叫林森,第三次进门。
阮澜烛你好,云山,第四次进门。
两人正握着手,旁边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女孩便走了过来,悄咪咪的对他们眨了眨眼:
“你们好,我叫王迪,黎哥那边的。”
阮澜烛白鹿这次进了几个人?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还有两个同伴,我们能自保。”
阮澜烛找到钥匙的线索,我会告诉你们的
王迪轻轻一笑:“谢谢......”
阮澜烛云山
“那就谢谢云山了。”
王迪是白鹿那边的人。
白鹿除了黎东源以外,普遍过门的级别都不高。而这次进扫晴娘这扇门,就是靠他们组织成员牵线带路。
两人从身上摘下白鹿用来带人过门的胸针,还给了她,她收下后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你们还有一个同伴呢?”
凌久时瞥了眼阮澜烛。
凌久时应该快到了吧
大概是又被门传送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王迪收下胸针后,便回到了同伴身边。凌久时和阮澜烛也先找了个位子坐下,继续等某柱。
他俩坐下没多久,又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红发女孩,穿皮衣配短裙,看起来挺有个性的。
“大家好啊,林星萍,第三次过门。”
众人瞧了她一眼,谁也没搭理,阮澜烛甚至连头都懒得转。
这无视的行为点燃了林星萍的怒火,她双手抱胸,视线扫过场内所有人,鄙夷地道:
“等我拿到钥匙了,看你们一个个怎麽求我!”
此话一出,其他的过门人纷纷笑了出来。
“嗤,还挺自信”
她旁边穿白衣白裤的男人还想打圆场,笑着道:
“大家好,我叫古......”
但话还没说完,旁边戴帽子墨镜的男人猛然一阵剧烈咳嗽,强行打断了他的介绍。
“我、我叫崔学义,第五次过门!”
他指了指旁边的墨镜男:
“这是我表哥,他是个哑巴。他跟我女朋友一样,都是第三次过门,请多指教!”
闻言,阮澜烛和凌久时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莫名感觉有些微妙。
凌久时压低了声音说道:
凌久时他就是熊哥说的崔学义?看他那个样,也不像过了五扇门的人啊
阮澜烛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
两人正说着话,林星萍又凑了过来,轻轻点了一下阮澜烛的肩膀:
“帅哥,你也是刚进门的吧?认识一下?”
从她靠近时,阮澜烛就皱起了眉,此刻被她碰到,只感觉整个人都髒了,浑身不舒服,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抬手拨了拨肩膀,像是被髒东西碰到了般嫌弃。
阮澜烛我为什麽要认识妳呀?
被甩了脸子的林星萍呼吸一滞。
没事,帅哥嘛,通常都有点脾气,她忍。
“交个朋友嘛”
“我有秘密武器,跟着我,你肯定不吃亏。”
她话一出口,后方那个墨镜男脸都快歪了。
装哑巴、顶着古原思名头的墨镜男严师河心里疯狂翻白眼。
这是哪来的猪队友啊?脑子是水库吧?
这话也听的凌久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是,这人傻吧,让黑曜石的老大做她的小弟?没事儿吧她。
在看看阮澜烛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是真的绷不住了,赶紧捂住了嘴,不敢笑的太大声。
阮澜烛秘密武器?说来听听。
阮澜烛看妳值不值得跟我做朋友。
林星萍喘了一大口气,刚才勉强压下去的大小姐脾气直接冲上来了:
“还没有男人敢这麽跟我说话!”
阮澜烛现在有了。
严师河赶紧一脚踹醒坐在一旁当雕像的古原思,让他赶紧把人拖走。
别才刚来就成了问题人物。
他一边观察凌久时和阮澜烛那边的动静,一边咬牙。
要是被他们发现他没死,还不知道会怎麽收拾他!
一想到这里,他脸就疼。尼玛,上次被他们打掉的那两颗牙,到现在都还没钱补回来呢!
这次一定要找机会翻身,让他们好看!
林星萍被古原思拉走后,凌久时还在笑,阮澜烛没好气的看着他:
阮澜烛笑什麽?很好笑吗?
凌久时不好笑、不好笑......
他赶紧正经起来,转移话题:
凌久时不过这崔学义带的两个人,一个残疾,一个冲动,这怎麽过门?
凌久时看来严巴朗那边的资金链应该是真的断了,都不挑客户了。
阮澜烛点了点头,视线落到门口。
大雨哗啦啦的下着,令他莫名有点心烦。
啧,那小傻瓜怎麽还没到。
….
白光一闪。
祝柱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不大的木造小屋里。地板旧旧的,破归破,屋顶却意外的没漏水,外头大雨如注。
屋内湿气逼人,她环视一圈,感觉这里倒很像个学堂。
不为什麽,因为屋里摆满了长桌长椅,座位上坐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每个人头上都罩着大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放大版的晴天娃娃。
每一个脸上都画着相同的笑容,一排接一排。
正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旧式书生衣的人,头上也罩着大白布,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哭,静静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动也不动。
祝柱眨了眨眼,看看四周,又看看那些静止不动的大号晴天娃娃,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其中一个的头。
没反应。
她挠挠头,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慢悠悠地从包包里掏出一件亮黄色的雨衣。
穿上雨衣,扣好帽子,还特地把拉鍊拉到最上面盖住脖子,再加上脚下的黄色雨鞋,整个人黄的像隻小鸡仔。
好,准备出发找队友!
她刚要踏出门槛,就看到远方的阶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老人,穿着灰色长衫,撑着一把旧伞。但奇怪的是,伞面一滴雨都没沾到,那伞像个小型结界一样,把雨隔绝在外。
老人哼哧哼哧的上了楼梯,看到她时明显松了口气,声音沙哑又缓慢:
“妳怎麽跑来这了?”
祝柱我也不知道耶!
老人NPC:......
“妳走错路了,跟我走吧。其他人都在另一边。”
祝柱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祝柱好
老人本想递伞给她,却看到她穿着黄色雨衣,眼神微顿,什麽都没说,转身就踏进了雨中。
祝柱踩着积水,乖乖跟着踏入大雨中。雨衣一接触到雨水,便像是拥有了屏障般自动将水隔开,和老人那把伞一样。
黄色的身影一晃一晃地晃在老人身后,一老一小在暴雨里缓缓前行。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好像看见坐在屋里的大头娃娃们,似乎动了一下。
但也可能是她眼花了。
老人老归老,但脚程挺快。祝柱脚力也够好,两人从学堂走到大院只花了二十多分钟。
一进院子,祝柱就把雨衣收好塞回包包里。
进门前,阮澜烛就叮嘱过她,不可以在除了他们以外的人面前拿出雨衣,容易惹祸上身。
毕竟在门的世界里,人心,才是最危险的东西。
祝柱跟着老人进了屋,一眼就看见阮澜烛和凌久时,她眼睛一亮,但硬是忍住了冲上去的冲动,乖乖靠牆站好。
老人看了一圈过门人,点了点头:
“欢迎各位来到这里游玩。”
“这个院子就是你们居住的地方。”
“镇上也有很多风景,你们都可以去看看。”
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慢,听得人昏昏欲睡。
祝柱靠着牆壁,莫名感觉眼皮有点沉,正有点恍神时,突然有人轻轻碰了下她的手。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帅气的脸。
她偷偷的冲他笑笑。
老人继续慢吞吞地说:
“但是”
“这里经常下雨,所以出门,一定要带伞。”
“你们一共十二个人,房间钥匙就在桌上,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