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学堂的山路特别漫长,三人在雨中跋涉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在林木深处见到一座破旧的牌坊。
牌匾上写着“清风书院”,字迹虽旧,却依稀可见当年风华。
穿过老旧的木门,他们来到一座静谧的小院。
伴随雨滴落下的声音,三人踏进了院中。院中只有一间开放式的教室静静伫立着。
一推开门,竟发现里面坐满了人。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个笑容灿烂、大小一致的扫晴娘。
它们坐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在上课,又或只是静静坐着发呆。眉眼弯弯,笑容和善,可在这种场景下却透着诡异。
教室最前方的讲桌,坐着一尊表情哭泣的扫晴娘。
他戴着黑色小帽,脸上两道长泪痕,却仍保持着坐姿,默默凝视着下方那群笑容满面的学生们。
凌久时喃喃道:
凌久时还真跟柱柱画的一样。
祝柱叉腰骄傲:
祝柱嘿嘿,之前雨中女郎那扇门的女主人教过我怎麽画火柴人!
阮澜烛打量一圈,很快抓住了重点。
阮澜烛这些笑脸的扫晴娘,正在听这个哭泣的扫晴娘在讲课。
凌久时接道:
凌久时我记得故事里说,老师替学生做了扫晴娘,这讲台上的就是老师了吧?
阮澜烛对
凌久时那他应该就是门神了。
阮澜烛朝哭脸扫晴娘抬了抬下巴:
阮澜烛你们看他身后
祝柱是门耶
两人正想靠近看看,却被阮澜烛拦了下来。
阮澜烛先别靠近,他毕竟是门神,还没有钥匙之前别过去。
两人乖乖点头,凌久时却有些疑惑的问:
凌久时这院子里的扫晴娘都是哭泣的表情,怎麽这里的都笑着?
阮澜烛可能是老师化解了他们的怨气吧
他又补了一句。
阮澜烛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三人转身离开,祝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朝门神挥了挥手便跟着走了。
他们走后,那些扫晴娘依旧坐着,但嘴角的笑,似乎更深了些。
….
他们下山时天色已暗,山路泥泞难行,便多耽搁了些时间。
三人才刚回到房门口,就见房门半掩着,屋内还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祝柱眨巴着眼看着旁边的两人,凌久时立刻警觉了起来,侧耳倾听。
凌久时里头有人。
阮澜烛轻轻推开门,下一秒,一道寒光从黑暗中猛然划出,一把短刃猛的刺向中间的床!
那人一不做二不休,像是怕人没死透,又连捅了几下。
祝柱看着床前那模糊的身影一脸懵逼,下意识掏出手电筒一照。
被忽悠来暗杀他们的古原思,很快就察觉手感不对,正转身想跑,就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筒强光照得眼睛生疼,反射性地抬手遮住了脸。
祝柱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把手电筒收了回来,一边顶着下巴一边狐疑道:
祝柱他不是崔学义吗?
没了刺眼的光源,古原思眯着眼适应了黑暗,一转头,正好对上一张被手电筒馀光打得泛着青光的脸,瞬间吓得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鬼啊!”
阮澜烛&凌久时:......
你一个大晚上来干杀人灭口的活,还怕个屁鬼啊?
他这麽一叫,祝柱这才发现手电筒还开着,赶紧从下巴拿开。
但古原思被吓得不轻,一边抖一边疯狂念咒:
“天灵灵地灵灵......南无阿弥陀佛......亲爱的主啊请保佑我......”
阮澜烛看不下去,直接上前一脚把他踹倒。
阮澜烛够了,崔学义,你大晚上来我们屋里干什麽?
这一踹让古原思看清了他们的脸,结果反而抖得更厉害了,连刀都拿不稳,哐噹一声掉在地上也不敢去捡。
可能是视觉冲击太强,他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五魄,连审都不用审,自己就先招了。
“我、我......不是崔学义,我、我......是被他强迫来杀你们的......”
凌久时你不是崔学义?那你是谁?
“我是古原思。”
“那个哑巴才是崔学义……我和星萍找他来带我们俩过门,他在自我介绍前让我冒充他,他说他要装哑巴”
阮澜烛他想做什麽?
古原思瘫坐在地上,抬头瞄了他们一眼,又立刻低下头,语气发虚结巴:
“他、他说你们是坏人,会故意引诱新人触犯禁忌……他装哑巴就能在暗中保护我们……”
凌久时保护你们,保护的方式是现在让你来送死?
阮澜烛懒得听古原思继续吧吧浪费时间,转身往外走。
阮澜烛走,去找那位“表哥”好好聊聊。
凌久时也上前一步,将瘫坐在地的古原思提溜起来,直奔对面的屋子。
“你们闯进来干什麽?出去!”
三人提着古原思冲进屋,林星萍一看她的小男友被架着,立马跳起来指着凌久时嚷嚷:
“快放开他!”
阮澜烛一把扣住她伸出来那隻手,语气冰冷又厌烦:
阮澜烛在吵吵,我现在就杀了他
说着一甩手,直接把人甩了出去。
阮澜烛滚!
祝柱站在最后面,看见那个一直装哑巴的严师河正躺在床上睡觉,一点都没被外界所干扰。
两人一个没注意,祝柱就绕过所有人,跑到严师河面前,好奇地盯着他看了一秒,忽然伸手一把把他头上的假发给扯下来了。
她看着手里的假发还一脸懵:
祝柱这人不是严师河吗?
祝柱话音刚落,严师河忽然睁开眼,藏在被窝的手握着凶器,猛地坐起身朝她挥去——
祝柱!
祝柱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直接给了他一拳。
那拳头扎扎实实地砸在严师河的脸上,发出响亮的“哐”的一声。
差点被吓到心跳停止的阮澜烛&凌久时:......
祝柱喔唔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祝柱默默把拳头收回来,有点心虚地看了看被她打得眼冒金星的严师河。
阮澜烛赶紧一把把她拉回来护在身后,低头严肃地对她说:
阮澜烛以后不准随便靠近这种髒东西,知道吗?
祝柱知道了。
林星萍:…...
古原思:…...
而缓过来的严师河眼里闪过一道阴狠的杀意,嘴角微微勾起,猛地抬起手。
唰!他手一抛射出了暗器,直奔众人头顶的砖瓦!
只听啪的一声砖瓦碎了。
所有人同时看向屋顶……
然后,他所期待的雨没滴下来。
全场:???
严师河:???
祝柱猛地一拍手:
祝柱我想起来了!
祝柱我昨天帮老伯修屋顶时,有建议他在屋瓦上面铺几层米袋,这样万一屋瓦碎了雨也不会打湿屋里!
祝柱老伯就真的铺了。
严师河:......淦。
凌久时看着破掉的天花板,表情複杂到说不出话。
阮澜烛挑眉,看着祝柱的目光跟“这娃怎麽这麽棒?是谁家的?喔~是我家的啊!”
的溺爱家长没两样。
而被米袋战术打败的严师河,已经气昏了头,还没来得及溜,就被祝柱一脚踹翻。
祝柱可恶,你居然破坏公物!
祝柱那是我和老伯一起修好的屋瓦耶!
阮澜烛还没从溺爱老父亲模式切回来,凌久时就已经感觉到不妙,急忙开口:
凌久时冷静......
但为时已晚。
祝柱嗷的一声冲上去,抓起严师河的衣领就是一通狂摇:
祝柱你这个没公德心的砸瓦人!
祝柱你还想害我们!
祝柱我要代替老伯逞罚你!
严师河:“#$%^%$@#$”
没撑几秒,严师河两眼一翻,被她摇晕了。
其他人:……
过了两秒,祝柱才反应过来人已经晕了,理直气壮:
祝柱我要去告老伯!
然后两位男士也特别配合的拖着严师河,直奔老伯屋门口。
碰碰碰!
今晚没死人,老伯正闲得发慌,冷不丁听到屋外的声响,驼着背来开门。
老伯听完祝柱委屈巴巴的控诉,面无表情没说话,转身走回屋里。
再出现时,他手里已经拎着一条粗麻绳、一块破布,还有一根粗棍子。
老伯:“在哪?”
祝柱手一指。
祝柱在那边昏着。
老伯点头,三步併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扛起严师河,架着就往旁边的屋里拖,熟练的像是在扛米袋。
“你们不用管了。”
严师河被老伯拖进隔壁屋,门一关,锁上了门。
三人探头一看,看到屋里的严师河被捆得像隻准备拉去市场卖的鸡,嘴里被破布塞着,肉乎乎的脸一抖一抖。
祝柱两眼放光,给了老伯一个赞:
祝柱老伯没想到你老归老,体力真好,真是老当益壮!
老伯淡定道:“我当年是农业大学硕士生毕业的。”
祝柱哇!
阮澜烛…...
凌久时…...
你一个古代位面的NPC还农业大学?
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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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小心写沙雕了哈,下一章应该可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