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沙发上,坐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是拿着平板的陈非。
陳非《箱妖》,恐怖主题的桌游。
他语气平稳,声线清晰得像在录广播剧:
陳非玩家扮演的是误入箱妖所在屋子的路人。这栋屋子里摆满了箱子,想逃出去,每前进一步就得开一个箱子。
陳非箱子里可能有道具,也可能有箱妖。
传说箱妖的原型是一名叫胡姬的狐妖,生性善妒、擅长迷惑人心。后来被猎妖师捕杀,将其身体切成数块,封印进了多个箱子中。
但箱妖也不是无敌的。他无法移动,必须要玩家开出他身体的所有部分、拼凑完整后才会復活。
只要有人开出了箱妖的头发,就会立刻死亡。而死掉的人就会变成箱人,为箱妖驱使,而开出了箱人的玩家也会死。
陳非游戏存在着两个胜利条件,一个是使用道具杀死箱妖,二是找到保险箱密码,拿到钥匙从地道逃走。
陳非这是一款运气成分很高的游戏。
陈非说完后便将平板扣了起来。
祝柱一边点头一边听,突然冒出一句:
祝柱非非你的声音好好听喔,好适合说鬼故事!
现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
?
陈非抿了抿嘴,低头继续摸平板,假装自己没听到。
程千里一脸我懂了的样子点头道。
程千里哦~所以我们在门里就是玩这个游戏对吧?
阮澜烛简短补充:
阮澜烛门里的规则可能会有些变化,但大致相同。
程一榭千里,你听懂了吗?
程千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转头看向祝柱:
程千里那妳听懂了吗?
祝柱老实摇头:
祝柱没有欸!
众人:……所以这两个到底是来干嘛的?
阮澜烛抽了抽嘴角:
阮澜烛第十扇门极为凶险,每天都要熟记这款游戏的规则
阮哥一声令下,众人便开了一场模拟练习。
程千里一马当先,摩拳擦掌的抽了一张牌,翻开一看——
程千里我抓到箱妖了!
看着这傻弟弟,凌久时憋着不笑出来,而程一榭眼神死了,压根儿就不想理他。
感情这两兄弟妈妈怀孕的时候把智商全给哥哥了,不然他怎麽会有这麽傻的弟弟?
还是陈非淡淡的提醒:
陳非你变成箱人了。
接着轮到阮澜烛,他十分淡定的选了一个翻开。
阮澜烛空的。
他凉凉地瞥了千里一眼:
阮澜烛你运气能再烂点。
凌久时抽到的是剪刀。
阮澜烛剪刀可以阻止箱妖杀人一次,运气不错。
只不过抽到剪刀的凌久时并不那麽开心,他叹了口气。
凌久时看来这游戏开局靠运气,后面还是得看胆量
一听这话,程千里立马苦瓜脸。
这游戏也忒难了吧,要是他之后还是这麽背,这还怎麽玩啊?
祝柱把怀里的吐司轻轻放下,高举着手晃来晃去:
祝柱我我我,换我了!
她伸手拿了一张,翻开一看!
祝柱咦,钉子?是罗伊的吗?
除了阮澜烛和凌久时的其他人:谁是罗伊??
陈非不疾不徐地说:
陳非恭喜妳,这是能杀死箱妖的关键道具。
祝柱哇!真的吗?
面对程千里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祝柱突然得意地站起来,双手叉腰:
祝柱嘿嘿,祝柱一出马,就知有没有!
说完还很帅气地往头上一拨,结果帽子掉了下来,两颗眼球咚咚咚的撞来撞去。
陈非十分捧场的拍了拍手:
陳非很棒,加油。
祝柱笑得一脸憨,转过头问:
祝柱非非你这次要跟我们一起过门吗?
陳非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
闻言祝柱一脸可惜:
祝柱是喔,我和曼曼都一起过过门了,但都还没跟你一起过耶,希望下次我们能一起过门!
一旁众人还在震惊中:
凌久时看着棺材钉眼神迷惑:
凌久时……真的假的?
来参一脚旁听的易曼曼:
易曼曼她真的抽到关键道具了?
程千里苦着一张脸,像是突然发现唯一能跟他平起平坐的智商盟友,竟然背叛了他一样。
程千里她连规则都没听懂啊!
程一榭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程一榭......但这运气也太逆天了。
大家还没吐槽完,阮澜烛已经把祝柱像拎小狗一样提了起来,朝楼上走去。
他边走还边念叨:
阮澜烛我声音不好听吗?
祝柱一脸真诚:
祝柱很好听呀!
阮澜烛那妳为什麽不夸我?
祝柱……啊?
两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拌嘴着渐渐远去,声音在走廊里回盪。
客厅一片死寂。
凌久时默默揉了揉太阳穴。
都这样了还能打情骂俏?
大哥大姐,这是过门耶!能不能管管他们的死活啊?
….
和平又混乱的日子就这麽过了一个月。
某天,大家又在客厅玩《箱妖》,程千里抽完一张牌,一边啃着饼乾一边碎念:
程千里我倒是发现了,这游戏可不能瞎玩!
程千里要是开出了箱妖的全技能,那可就完了!
他一脸自信满满、信誓旦旦,结果客厅里的人全都看他看得一言难尽。
阮澜烛靠在沙发上,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凌久时嘴角直抽,像是在努力忍笑又有点无语。
倒是程一榭根本没打算惯着这笨弟弟,冷不防地就直接开嘲了。
程一榭这种第一天就该知道的事,你一个月了才终于明白了啊
程一榭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多不想承认,这竟然是他亲弟!
就是说......祝柱都没他这麽蠢吧?
祝柱:蛤?
这段时间大家还是在玩桌游,但祝柱却成了最常坐冷板凳的那一个。
倒也不是被排挤,纯粹是因为——
这货一上场不是开出关键道具,就是直接翻出保险箱密码,妥妥的天选之人。
只要祝柱一参战,整局游戏最多十五分钟就能通关下庄,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紧张气氛都撑不过五分钟。
众人见状,默默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程千里一直靠着她躺赢根本练不到功。
于是大家只好含泪让祝柱“暂退江湖”,省得全员过度依赖她的欧气,敏锐度一降再降。
而快乐宝宝祝柱本人此刻则一脸悠哉,蹲坐在阮澜烛身旁撸吐司,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不在意坐了冷板凳。
但还没撸几下,就突然听到了门铃声响。
她抱着吐司一屁股站了起来:
祝柱我去开!
说完就屁颠颠地跑了。
程千里谁啊?
阮澜烛白铭,她想要纸条,带张弋卿过门。
他话才刚说完,就听见祝柱在玄关那头惊喜地喊了一声:
祝柱咦,珩珩!
季清珩祝妹妹~
这个声音一出口,客厅瞬间冷了一度。
阮澜烛耳朵一动,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果不其然,白铭身边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映入眼帘,张弋卿,再加上一个笑得灿烂、眼神直勾勾的小尾巴。
阮澜烛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扫了那“阳光大男孩”一眼,目光凉飕飕的。
阮澜烛来了?
他声音淡淡的。
阮澜烛楼上说吧。
白铭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而季清珩朝众人礼貌点头,随后打量了一眼黑曜石别墅内部,暗自点了点头。
作为过门第一组织,黑曜石还是挺气派的嘛。
祝柱一脸惊讶。
祝柱原来你是白熊的人哦,我都不知道耶!
她说完还回头看了眼凌久时和易曼曼:
祝柱久久你们知道吗?
易曼曼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随后就拿了包饼乾上楼了。
女装大佬什麽的没兴趣。
凌久时倒是没多说什麽,主要是他也没想过后来还会在门里见到这位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柔弱的柔弱“妹”。
季清珩勾了勾唇:
季清珩因为我也没说呀。
祝柱那你今天怎麽会来?
季清珩当然是来看看祝妹妹的。
季清珩语气一贯温柔,微笑着说:
季清珩那天妳在门里受伤后,我就一直放心不下。只是后来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
季清珩妹妹不会怪我吧?
祝柱摇头,眼神真诚:
祝柱不会啊,你不用在意这些!
见她这麽好哄,季清珩笑得更温柔了。
季清珩妹妹真好~对了,我还是第一次来黑曜石呢,祝妹妹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
祝柱喔,好啊
眼看祝柱就快被拐走了,凌久时抹了一把脸,硬生生挤进了二人中间。
凌久时我跟你们一起吧。
他语气不重,语速不快不慢,完全就是一种慷慨赴义的既视感。
可不能让这两人单独相处了,不然一会阮澜烛又有得闹了。
生活不易,久时哥实名制心累。
今天也是个帮忙维护和平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