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旁观着傻弟弟自己抢着掉马的程一榭抹了把脸。虽然很不想问,但他若现在不开口,一会让阮澜烛自己问只会更惨。
程一榭说说吧,这东西怎麽会在你这?
床上的程千里揪着被子,委屈巴巴的裹住自己,弱小又无助。
程千里我……我发现的时候就在我包里了......
知弟莫若哥,程一榭一眼就看出这货还在隐瞒。
程一榭再不老实说,我就不管你了。
程千里别啊!
哥哥稍稍一出手,程千里立刻急了,本能想脱口而出,但心里的天使和恶魔互相在打架。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亲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呜呜呜,左右为难~
在心里偷唱老歌的程千里咬了咬牙,深深看了眼床边的箱子,默默道歉:抱歉老友,我也不想啊!
程千里真是我发现的时候就在我包里了!......但一开始我也没发现,是柱柱告诉我,我才看到的。
话说到这里,剩下的事就算不说,他们也都能猜到。
凌久时看了默不作声的阮澜烛。对方虽一直没说话,但双手却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极力忍着情绪。
正当凌久时犹豫着是要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把空间腾给准备闹脾气的小情侣,还是留下劝架时,只听“咚”的一声。
阮澜烛床边的箱子晃了一下。
祝柱哎呦......终于找到了!
刚才祝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想趁阮澜烛他们还没回来前先回房间。
可古堡里的箱子实在是太多了,她移动好几次都跑错地方,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回到原本的箱子里。
箱子里的箱人再次看到她时人已经麻了,像个只会呼吸的肉块摊在角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整个典型的死人微死。
祝柱刚回来就听到外头声响,眼睛顿时一亮:
祝柱盟盟是你们吗?
凌久时是我们。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阮澜烛整个人僵住了。
那声「盟盟」叫得亲昵,如同往常一般,带着独有的信任和撒娇感,可胸腔却翻涌起酸涩的闷意。
他很生气。
气到明明该立刻冲上去质问她。
为什麽偷偷把棺材钉给他?
又为什麽把压箱底的东西交给程千里?
刚才看到棺材钉的那一刻,他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祝柱的身影。
她总是这样......顾着别人,甚至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
一种他不愿去想的可能性,如洪水般冲上心头,再也无法压下。
可理智仍死死箝制着冲动,越是压抑,越是冷脸,指尖蜷得发白,肩膀因忍耐而僵硬。
他怕自己一开口,积压的怒气与委屈就会如同失控的洪流般全部洩出。
凌久时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房间里的气压低得吓人,偏偏程千里还缩在床上,眼神闪烁,像犯了错的孩子。
祝柱在箱子里听不到细节,又没听见小心肝的声音,敲了敲木板,又喊了他一声。
阮澜烛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被卡在喉间一般。
阮澜烛......怎麽了?
短短三个字,却像咬着牙挤出来的。
那一瞬,他心口的酸涩竟比怒气更加强烈。
她人虽在笑着喊他,可却把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别人,自己是一点都不留。
呵,不,倒是留了。
——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气得发抖。
阮澜烛越生气,身上的冷气就越难控制,只是对隔着木箱、脑子还是热的二哈来说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听到回应,祝柱兴奋的摸了摸鼓鼓的包。
祝柱盟盟我跟你们说喔,我可以换箱子待耶!
凌久时&程家兄弟:?
阮澜烛......
祝柱就是......
祝柱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说到后面,外头四人的脸色就越发古怪。
不是......也没人说还能这样玩啊?
兴奋的祝柱说完就安静下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像是在等他们回应。
……
外头鸦雀无声。
安静到祝柱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疑惑的挪了挪屁股到边角,把耳朵贴近木板上,想离得更近一些。
祝柱你们怎麽不说话?
这麽一喊,阮澜烛才回过神来,唇瓣微张:
阮澜烛我......
祝柱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展示给你们看!
祝柱猛的闭上眼,确认座标后心中默念,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箱子发出微微的光芒,最终回归平静。
阮澜烛眉心一跳,再也顾不上生气,蹲下拍了拍面前的箱子。
阮澜烛柱柱?
阮澜烛柱柱!
心里一急,阮澜烛就要去撬箱子,结果冷不防听见门口箱子里传来祝柱的声音:
祝柱盟盟我在这!
四人:!!!
程千里还真能换箱子待???
程千里把立马把被子丢了,一屁股站起来。
程一榭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有点疼,太玄幻了。
自证了能力,祝柱很是高兴,但高兴之馀也没忘了包里的东西,把刚从其他箱子顺到包里的道具,一个不落的拿出来。
箱子哐哐噹噹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麽庆典在敲锣打鼓。
阮澜烛柱柱,妳在做什麽?
祝柱盟盟,等等我说好了,你就打开现在这个箱子!
过没多久,她整理完后闭上眼睛,确认新的座标,接着再次施展换箱大法!
这次移动到了下方的箱子里,里面的空间比刚才的箱子大很多,能让她更舒适地待着。
祝柱好了,盟盟你们可以打开刚才的箱子了!
阮澜烛?
在祝柱的再三催促下,阮澜烛还是伸手打开箱子,这不开还好,一开吓一跳。
箱子里匡匡噹噹的竟不只一个道具,数量不少,有护身符、剪刀、黑布条、灭火器、假牙……
不是。
这假牙是怎样???
程千里抽了抽嘴角,伸手捏着假牙旁的铁条,嫌弃的把东西拎起来。
程千里这箱妖是有多老,还用假牙啊......?
程千里噁,还是湿的!呕~
他下意识缩回手,张望着想找东西擦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程一榭的外套上,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侧过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这破弟弟是想干嘛?
滚滚滚!
凌久时望着那坨道具,默默把看着最正常的剪刀拿了起来,不由的感叹道:
凌久时柱柱,妳这是欧皇还是星银岛的主角啊......
男主角都没妳会捡宝吧。
祝柱嘿嘿,没有啦......
凌久时…...
如果他说他不是在夸奖她,她信吗?
程千里见两人聊了起来,也不甘示弱的拉着他哥加入群聊,把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绘声绘影的跟祝柱全说了。
这边插科打诨,但另一边的阮澜烛却皱起了眉头,脑中逐渐形成一个想法。
要是祝柱能随意移动到别的箱子,而他们又打不开原箱子救她出来,那现在能不能开启目前她所在的这个箱子?
众人一听都觉得很合理,阮澜烛更是迫不急待地想去开箱,不过却被祝柱阻止了。
祝柱盟盟,我有个想法!
阮澜烛......什麽?
祝柱摸了摸下巴:
祝柱既然抓内应需要再开他开过的箱子确认,但你说过箱妖或箱人会随机出现在开过的空箱里
祝柱那再次开箱就有风险,这样,你们给我座标,我过去帮你们一起排查!
阮澜烛不可以!
阮澜烛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声音低沉,像是刻意压住了情绪。
祝柱为什麽?
阮澜烛要是有危险怎麽办?
祝柱不会的啦......那些箱......
阮澜烛要是遇到箱妖了呢?妳现在是能穿梭箱子,但如果有副作用,实际上会伤到妳怎麽办?
阮澜烛我不可能让妳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