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对峙着,忽然间祝柱的肚子“咕——”了一声,特别大声。
声音大到连想装死都装不下去了,她把东西收回口袋里,傻乎乎的摸着饿得快扁掉的肚子。
祝柱不好意思啊……
从昨天到现在,她除了那块珍藏的巧克力以外就没吃过东西,现在一放松下来,肚子就忍不住叫了。
箱妖瞥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
箱妖……饿成这样,还把妳的压箱宝给了他们
箱妖值得吗?
祝柱捏了捏正在抗议的胃,抬头冲他笑嘻嘻的说:
祝柱没什麽值不值得的呀,我就想这麽做!
箱妖…...
他是真的无语,这人脑回路完全不符合常理。
要说她无私吧,也算无私,危险她冲在前头,连后援都要留给别人。
可要说大爱吧,也不是,也没见着她圣母心氾滥逢人就救。
可偏偏就是这种“有选择的偏爱”,让他嫉妒,甚至隐隐羡慕。
箱妖垂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晃脚的小傻子,那副大智若愚......啊不,大愚弱智的模样,心底某个角落竟默默陷了一角。
这样纯粹的感情,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下一秒,他竟默默的递了一串葡萄给她。
箱妖吃吧。
祝柱可以吗?!
箱妖嗯。
祝柱哇,谢谢!
祝柱眼睛一亮,感动得接过来就开吃了起来。
还吃得特别香,彷彿完全忘记了眼前这货几分钟前还想害他们。
从这一刻起,这剧情就从囚禁play,一路歪成了二哈现场吃播。
一人一妖,莫名其妙的坐在半山腰上。
一个白衣胜雪,宛如月下仙人,而另一个晃着脚丫吃着葡萄,宛如傻冒。
气氛竟莫名和谐。
箱妖抬头望着蓝天白云,心底一瞬出现了久违的平静。他低头看向她,还是忍不住问:
箱妖……妳那梳子哪来的?
祝柱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祝柱我一来就看见它在旁边啦!
箱妖……
他面无表情,心里爆粗:这人作弊吧??这门什麽破机制,开局把她关箱子里还上赶着送道具!
专门开挂给她的吗?!
这破世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一旁的祝柱根本没发现他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咆哮着,还边吃葡萄边含糊地问:
祝柱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箱妖试着整理了一下愤愤不平的心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箱妖胡珺。
她一听,连葡萄都忘了吃,拍手直呼:
祝柱好听耶!好名字~
箱妖……
是很不走心吧!
女的就叫胡姬,男的叫胡珺……胡军。难听死了!
还很随便!
无语的箱妖默默看了她一眼,见她嘴角沾了汁水,无奈叹气,掏出绣帕替她擦了猜嘴角。
祝柱一愣,猛的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彷彿在看什麽大善人似的,给箱妖看的面无表情外加眼神死。
偏偏她还继续加码:
祝柱谢谢珺珺!
箱妖…...
他眉头猛的一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那不可一世的跩王阮澜烛,该不会也是这样照料这个傻门神的吧?
天啊。
在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门神界,究竟是什麽时候混进了这麽一个奇葩?
门的机制真的有问题吧?
就在他满心複杂之际,就看到祝柱把嘴里的葡萄籽吐在了手心里。
箱妖……?
???
她该不会要丢地上吧?
没素质警报⚠️⚠️⚠️
就当箱妖以为她要随地乱丢垃圾之时,她竟然顺手把葡萄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还一脸正儿八经的说:
祝柱带回去种给盟盟吃!
箱妖???
??????
谁好人家被绑架了还在想当农夫啊!
还种葡萄的门神,笑死。
这一刻,满肚子都是槽点的箱妖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对手,而是一个行走的开挂bug+随身收纳系统+田园种植模拟器。
靠。
箱妖(这人比我还邪门!!!)
….
另一边,正在屋里等着两小时后去换班的三人组,突然听见门扉被敲响。凌久时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前。
凌久时谁啊?祝盟,是你吗?
祝柱凌凌是我~
门被猛地拉开,一张傻兮兮的笑脸怼在了他的面前。
凌久时愣了一瞬,下一秒情绪失控,手一伸,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凌久时柱柱......
祝柱被抱得满怀,愣愣的瞪圆了眼睛,馀光扫到程千里和程一榭,却见他俩也很激动。
凌久时妳没事......真是太好了
凌久时抱着她,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时能在快一点拦住她,哪怕在跑快一点......她就不会被关在箱子里受苦。
凌久时对不起......
一次次被她保护,却从未真正保护过她。
凌久时我没能保护妳......
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祝柱没挣扎,只是伸手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祝柱没关係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凌久时没说话,可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若他能再可靠些,是不是就能保护他们了?而不是一直做被保护的人⋯⋯
他的心默默沉寂下去,但一道声音却把他从自责的汪洋里拉了回来。声音坚定,又带着些许傻气:
祝柱那这样好不好,我下次一定让你保护!
凌久时愣了愣,嘴角微微抽动,心里竟有些想笑,但眼角和鼻腔却酸涩得令人难受。
凌久时…...好。
可这种称不上是好的“安慰”,对此刻的他来说却像是救赎。
原来,也有人会等他,也有人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可以。
过了一会,他才强忍着鼻酸松开手,眉头紧皱,仔细打量她。
凌久时妳怎麽出来的?箱妖没动妳吧?……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
凌久时百宝袋为什麽不收在自己身上?还给了我们,自己不知道留着吗?
他语速飞快,还絮絮叨叨的,像是要把所有迟来的关心一口气的都倒出来。
祝柱不饿,箱妖还给我吃的呢。
祝柱摇了摇头,把刚刚跟箱妖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还有点小激动,也不知道在乐呵什麽。
三人听完齐刷刷沉默。
作为跟祝柱最常一起过门的战友凌久时忍不住扶额,嘴角抽了抽:
凌久时……我怎麽一点都不意外。
程一榭默了默,看着祝柱像是在看什麽奇行异种——果然啊,百闻不如一见。
一旁的程千里突然好奇道:
程千里那妳那根棺材钉哪来的?妳什麽时候开的箱?我们怎麽都不知道?
祝柱眨巴着眼,想了想后理所当然地说:
祝柱第一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就感觉那个箱子在召唤我!
祝柱然后我就去开了。
她那毫无半点偷开箱的羞愧感让屋里直接静了三秒。
凌久时……
凌久时沉默攥拳,眼角直抽,心里生无可恋:
凌久时(这隻笨狗怎麽老半夜上厕所?不知道恐怖片最忌讳半夜跑厕所吗?!)
程千里一听,像是抓到了什麽天大的把柄,指着祝柱,又看向程一榭:
程千里哥!你看她!都说不准开箱了,她还偷开!
程千里一脸写着“她干坏事,快点骂她!”
程一榭…...
凌久时…...
程千里哥,你们为什麽不说话?
凌久时深吸一口气,不想理这群白痴小学鸡掐架,最后只道:
凌久时走吧,先去找祝盟。
他们四人一前一后走到看管田谷雪的房间门口,祝柱抬手敲了敲门,软绵绵的喊道:
祝柱盟盟——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唰地拉开。
阮澜烛看到门外的人时身体一僵,手还扣在门把上。
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她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先是一震,像被雷劈般,随即骤然收紧。
阮澜烛……
他死死盯着祝柱,瞳孔翻涌着惊讶、激动与压抑的愤怒。
祝柱盟盟~我回来啦!
阮澜烛喉结滚动,半晌没出声,似乎连呼吸都忘了,下一秒却猛地抬手,将她一把拽进怀里,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胸腔里的心跳剧烈到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