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朔月半扶着苏溟乐回到先前的地方时,就见郁涧蹲在生起的篝火旁,只穿着一件中衣。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半边脸,不知在想什么。
柳楠躺在一旁的地上,身下垫着郁涧深蓝色的外袍。
“谢了。”朔月简单的向郁涧道谢。
苏溟乐也点点头,蹲下身去查看柳楠的状况。
火光摇曳,苏溟乐从袖中取出各类必需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随后她皱着眉头,似是思索着什么。
朔月心下了然,伸出手取过柳楠腰间的储物袋,翻找过后递出一罐酒给苏溟乐。
苏溟乐以烈酒净手,沉声道:“阿月,备金疮药。”
朔月忙递上药箱,双手有些颤抖。苏溟乐检查着柳楠的头部伤口,血肉模糊处已现淤紫。
“颅内有损,需先清创。”
她取银针蘸酒,细细清理血痂。随后将药粉撒上伤口,以桑皮纸覆之。朔月撩起柳楠的袖子,苏溟乐的指节搭上柳楠腕脉,轻叹了口气。
“还好不算太严重,没有生命危险。”
朔月听着,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先回宗门吧,现在村子里的事情已经不是单我们几个就能解决的了。”苏溟乐提议。
郁涧起身熄灭篝火,主动背起柳楠。
另外两人也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地道外走去。
此时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薄雾如纱笼罩着青瓦屋檐。残星渐隐,远山轮廓在熹微中缓缓浮现。
村子中的迷雾已散去大半,寂静无声。每间木屋的玻璃上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门板被风吹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朔月探头观察着:“这怕是早就没人居住了吧……”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郁涧终于开了口:“有障眼法。”
苏溟乐不禁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伤,这里离宗门也比较远,先找个附近的客栈休息吧。”
另外两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几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小镇。
青石板上晨雾未散,货郎挑担吆喝穿行着,叫卖声不绝于耳。来往的行人看到朔月四人狼狈的模样,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住店。”
朔月迈进客栈,对柜台的小二说道。
“客官要几间房?”
“四间上房。”
“好的,共四十铜板。”
朔月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的钱袋,却摸了个空。
朔月:“……”
“师姐,我的钱袋打斗的时候好像落在地道里了……”
苏溟乐也摸出钱袋,有些犹豫地往桌上一倒。
几个铜板在桌上转了几圈,便再也起不来了。
苏溟乐:“……”
苏溟乐有些尴尬:“阿月你知道的……我出门从来不带很多钱…”
因为都拿去装草药了。
朔月扫过昏迷的柳楠,彻底没了希望。
这家伙每次出门一分钱不带。
朔月感受到店小二投来的目光,窘迫地望向郁涧:“那个……”
郁涧嘴角微微上扬,拿出碎银子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小二立刻笑开了花:“哎客官,房间在三楼,我带你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