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瞧见她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却对她如何说服欢都擎天一事充满好奇：“毒皇竟然答应了！”
清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的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前往王权山庄的前一夜，她悄然折返南垂。面对欢都擎天，她坦然道出了建立国度的构想。
她告诉他，待国度建成，他依然是那执掌大权的毒皇，她则担任供奉长老，只参与规则的制定，其余诸事皆由他定夺。
欢都擎天没有立即答应，思考了两日，昨晚才通过她留下的传音玉佩，给予肯定的答复。
清予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这世间的纷扰纠葛，终究难逃“利益”二字的牵绊。
她救出的那些妖数量不少，很快，她在妖族中的名声便会传播开来。
她担任供奉长老，定能吸引更多的妖族前来投靠。南垂的实力会因此不断壮大，毒娘子以及百目妖君一事，也不会轻易重演。这对欢都擎天而言，无疑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为什么要建立一个妖国？”李自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建立一个国度，还是在自己没有任何势力的基础上。
难道是为了安置那些妖？可转念一想，那些妖在被抓之前，本都有各自的栖息之地，又何须特意安置呢？
“我创建妖国，目的是要打破人妖两族长久以来的对立格局。”
“打破人妖对立的局面？这与你建立妖国有何关系？”
“你觉得人妖两族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主要矛盾？
清予的提问，令李自在陷入了沉思。人族与妖族之间的积怨由来已久，彼此间的矛盾纷繁复杂，如同乱麻一般，数不胜数。
可若要从中找出一条贯穿始终的主要矛盾，又谈何容易？那些交织的仇恨、利益的争夺、生存的碰撞，仿佛每一件都足够深刻，却又难以剥离出一个绝对的核心。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清予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无奈。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人族与妖族之间最深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是种族之别罢了。”
“可这个矛盾无法解决。”是人，还是妖，都是天定的，这怎么改变？
“有时候，解决矛盾的最佳方式，是转移矛盾，而不是解决矛盾本身。”
清予的声音轻若耳语:“你可听说过‘灭情逐恨，永夜降临’的预言。”
“没有。”这时候这个预言还只有王权弘业一人知道，他并未告诉面具团其他人，李自在不清楚也正常。
清予便将苦情树、黑狐娘娘之事，详细的告知与他。
黑狐为人妖两族共同的敌人，将其存在的危害广而告之，必能激起两族同仇敌忾之心。
待国度建成，引入更多妖族扩充实力，当实力独霸一方后，再顺势促成与人族的合作。
那时，面对这共同的威胁，种族间的隔阂便会在无形中逐渐淡化。
“那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他心中满是疑惑。他思索着，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她又究竟需要他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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