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予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楼道口，却在一道背影上微微一顿，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她迅速压下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嘴角扬起一抹带着戏谑的弧度，转向青木媛。
“楼主现在可信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尾音却透着几分笃定。
青木媛稳了稳心神，脸上浮现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姑娘，这鲛珠可还有其他玄妙之处？”
那鲛人的歌声果然如传闻般惑人心神。这般宝物，定不止眼前所见的这一种作用，想必另有玄机。她需要问个清楚，也好心中有数——既为估价，也为日后寻得合适的买主铺路。
“鲛珠可以让持有者在水中自由呼吸，长期佩戴还有延年益寿、驻艳养容的功效。”清予声音平缓，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隔间门口悄然立着一名婢女。她并未贸然闯入，只是微微侧身，向青木媛比了个手势，动作轻巧得像一阵风掠过。。
青木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清予说道:“实不相瞒，上月我曾收到过一颗珍珠，那颗珠子跟这颗鲛珠一般大小，但略有瑕疵，最后以一万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一位世家子弟。”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团扇的边缘，语气不疾不徐："你这颗鲛珠品相堪称完美，单是延年益寿和驻颜的效果，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说它价值千金，绝不为过。"
她伸出五根手指，指尖修长白皙，语气不紧不慢：“不过，我最多只能出这个数。”
“五十两黄金？”清予眉头轻蹙，这个价格比她预估的价格差低了很多。
“哈哈哈……”对面的青木媛忽然笑出了声，为了维持体面，她轻巧地用团扇半掩面容。
她目光微扬，语气带着几分未消散的笑意：“姑娘，我是个商人，逐利乃天性，这话不假。不过，我这人嘛，还算有点良心。我刚才说的可是五百两黄金，绝非五十两。”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清予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声音低了几分。她以往打交道的商人，大多满脑子算计，利益至上，唯利是图的人太多，让她下意识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对方的意图，这次是她误解了。
青木媛缓缓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目光里透出一抹深意：“你心中所想并未全错，只不过我的眼光更加长远，不会只注重眼前利益。”
角落里，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执掌如意楼多年，阅人无数。我的直觉告诉我，姑娘你绝非常人，他日必定会成为我楼中的常客，还能为我带来更多的利益。”
初见这位姑娘时，她总觉得哪里眼熟，于是有意无意的打量起对方的五官轮廓。当她的目光掠过清予腰间挂着的那个紫玉葫芦时，心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两日前，她那位面具团的三哥突然派人给她送来一幅画，让她根据画中女子的长相气质，打造一套精美的首饰。她唤人打水时，顺带让人去自己的房间确认了一番，而今终于有了答案。
她又想起方才那婢女的手势，忍不住扬起一抹促狭的笑容，不知那位平日里冷淡自持的三哥，见了这位姑娘会是怎样一番反应。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不知道姑娘对这个价格是否满意？”青木媛轻摇团扇，语气中透着一丝古怪。
“相当满意，日后若有需求，我定会再来拜访楼主。”王权醉灵动活泼，这位妙玉仙子却截然不同，她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韵。身为商人，没有一丝市侩之气，清予对她的观感很不错。
“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为免引人注目，姑娘不妨随我移步至隔壁的雅间。”青木媛唤来一人，附耳低语几声后，将腰间的钥匙递给了来人。
待人走后，她轻柔地站起身，拿起鲛珠递给清予:“请随我来。”
话音还未落，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往隔壁走去。
清予慢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心里却满是疑惑。她总觉得青木媛的背影有些雀跃，步伐很是轻快，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行至雅间门口，青木媛忽然驻足，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把钥匙。她微微侧身，目光投向清予，眉宇间浮起一丝歉意，轻声说道：“抱歉啊，姑娘。方才一时疏忽，拿错了钥匙。你先请进去稍坐，我去去就回。”
她的语气柔和，却透着几分急切，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清予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在暗处目光的注视下，轻轻推开了眼前的门。尽管有所准备，对上门内那人的视线时，她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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