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咬着笔杆,眉头微蹙,盯着空白的竹简发了好一会儿呆。
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简上晕开一小片黑渍,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用袖子去擦,结果越擦越花,只好懊恼地叹了口气。
"兄长如今过得如何?"
她终于落笔,字迹虽不算工整,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在何处安身?可曾成家?"
写到这儿,她笔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又匆匆补上:"对了,见明哥哥也来了渔郡,兄长若得空,不妨也来一趟?住处我来安排,定不会叫你委屈。"
一旦开了头,思绪便如泉涌,她越写越起劲,竹简上的字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几乎不留空隙。
她问比彘这些年去了哪里,问他可还记得小时候三人一起偷摘果子被农人追着跑的糗事。
又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琐碎,连昨日吃的蜜饯太甜、前日绣花扎了手指这类小事也写了进去。
直到竹简再也塞不下一个字,她才意犹未尽地搁下笔,托着腮帮子嘀咕:
“怎么这么快就写满了……”
纪咏推门进来时,正瞧见她对着竹简发愣的模样。
他缓步走近,垂眸扫了一眼那挤得满满当当的竹简,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写完了?”他问。
郑楚玉抬头,眨了眨眼:“写是写完了,可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呢。”
纪咏伸手拿起竹简,粗略扫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
若是旁人写出这样杂乱无章的信,他怕是连看都懒得看,可这是郑楚玉写的,她写什么,他都会一字不落地看完。
“已经够啰嗦了。”他淡淡道,却将竹简仔细卷好,“再写下去,送信的人该嫌重了。”
郑楚玉撇撇嘴,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
“夫子你说……兄长会来吗?”
纪咏没有立刻回答。他比谁都清楚比彘如今的处境,那人早已不是当年任人欺凌的马奴,而是手握重兵的将领,行踪岂能随意?
可看着郑楚玉期待的眼神,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若他看到这信,定会来的。”
毕竟,在他和比彘眼里,这世间千万人,唯有她,是永远需要被护着的小姑娘。
得到纪咏的回答,郑楚玉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事,眨了眨眼,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夫子,乔女还在城外吗?”
她托着腮,指尖轻轻点着案几,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
“这都一天了,她不能进来吗?”
纪咏瞥她一眼,淡淡道:“魏夫人不允。”
“哦。”郑楚玉拖长了音调,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纪咏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只道:“你少掺和这些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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