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咏站在廊下,手中握着一卷书册,却半个字也未看进去。
秋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他望着远处那道纤细的身
郑楚玉正坐在石阶上,指尖拨弄着一朵将谢未谢的木芙蓉,神色蔫蔫的,全无往日的鲜活。
他缓步走近,声音低沉:
“楚玉。”
郑楚玉闻声抬头,见是纪咏,勉强扯出一抹笑:“夫子。”
纪咏垂眸看她,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间:
“魏劭纳妾一事,你想不想?”
郑楚玉指尖一顿,花瓣被她无意识掐出一道折痕。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夫子,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换作以前她是想的,她做梦都想,可真当要定亲了,她却突然有些害怕。
纪咏眸光微沉。
“以现在的局面来看,嫁给表哥……是最好的了。”
她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像是在说服自己。
纪咏忽然抬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抵在她额前,力道不重,却让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你还小。”他低声道。
郑楚玉一怔,随即失笑:“夫子,我都十七了,还小啊?寻常姑娘到我这个年纪,都当娘了。”
纪咏眸光幽深,声音却比往常柔和:
“十七岁,连世界都未看过,怎么就算大了?”
郑楚玉眨了眨眼,一时语塞。
从小住在魏府,怕有心之人接近,连朋友都未曾交过。
怎么一下就能嫁人呢?
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间那支微微歪斜的玉簪,替她扶正,“楚玉,你连自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怎么能就这样嫁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是拨开了她心底那层朦胧的迷雾。
郑楚玉忽然觉得眼眶微热,慌忙别过脸去:“夫子今日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
纪咏收回手,负于身后,衣袖被风拂动,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淡淡道:“这门婚事,我先替你拒了。”
郑楚玉猛地抬头:“可姨母和太夫人那边……”
“不必担心。”纪咏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自有办法。”
郑楚玉怔怔地望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未见过纪咏这般态度,往日里,他虽严厉,却从不会干涉她的私事。
可此刻,他站在她面前,眉目沉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夫子……”她小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纪咏垂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柔色:“世间风景诸多,你还没有看过。”
他顿了顿:“等看完之后,若还想嫁给魏劭,我替你想办法。”
他想让她看看塞北的风雪,江南的烟雨,想让她知道,天地之大,远不止后宅这一方囚笼。
他的楚玉,不该被困在世俗的条框里,她应该是自由的,像山间的风,像天上的云,像所有不受束缚的、鲜活的存在。
郑楚玉望着他,忽然笑了:“夫子今日怎么像个江湖骗子,尽说些哄人的话?”
纪咏唇角微扬,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没大没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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