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少年,忽然问道:
“你可有本名?”
阿木怔了怔,随即摇头:“小人入了奴籍后,便只有花名了。”
“这样啊......”郑楚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阿木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可否为小人赐个名字?”
“我?”
郑楚玉有些意外,但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拒绝,她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窗外一缕晨光恰好落在阿木清秀的侧脸上。
“就叫初璟吧。”
她轻声道:“'初'是新生伊始,'璟'为玉之光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愿你从此如美玉新生,不蒙尘埃。”
阿木,不,现在该叫初璟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嘴唇微微颤抖,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初璟...初璟多谢姑娘赐名!”声音里带着哽咽。
郑楚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不必如此...”
初璟却执拗地又磕了个头:“姑娘大恩,初璟此生难忘。”
他抬起头时,眼中噙着泪光,嘴角却扬起灿烂的笑:“从今往后,初璟这条命就是姑娘的。”
窗外的阳光愈发灿烂,将少年眼中的光彩映照得格外明亮。
郑楚玉忽然觉得,自己随手取的这个名字,似乎真的能给他带来新生。
……
袁慎快马加鞭赶回容郡时,已是第三日黄昏。
他连衣袍都来不及换,径直闯入郑楚玉所在的院落,夕阳余晖中,只见那清倌人正站在郑楚玉身后,修长的手指在她肩颈处轻轻揉捏。
郑楚玉慵懒地倚在藤椅上,指尖还拈着一颗晶莹的葡萄,二人言笑晏晏,俨然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滋润。”袁慎冷着脸走近。
郑楚玉闻声抬头,葡萄"啪嗒"掉在地上:“袁慎?你怎么......”
她抬手示意初璟停下,少年立刻退到一旁。
袁慎的目光如刀般在初璟身上刮过,又落回郑楚玉脸上:“我不回来,怎知你竟往府里带人?”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位是?”
初璟不卑不亢地行礼:“小人初璟,见过公子。”
“初璟?”袁慎冷笑,“好名字。”
他盯着郑楚玉微微泛红的耳根:“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天,郑姑娘颇有雅兴?”
郑楚玉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激得站起身:“袁慎你……”
“公子误会了。”初璟突然插话,“姑娘怜我身世,为我赎身赐名,恩同再造。”
他恭敬地垂下眼。
“小人只是姑娘的仆役,绝无他意。”
袁慎眯起眼打量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却发现对方垂落的眼睫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郑楚玉忽然抓起茶几上那串葡萄,狠狠砸向袁慎:“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气得眼眶发红,“我做什么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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