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四周鸦雀无声，只有秋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转的声音。
苏娥皇被按在刑台上，曾经精致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
一切都是她做的，调换麦种，散播谣言。
郑楚玉站在人群边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看着刽子手举起寒光闪闪的刑刀，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察觉身侧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夫......”她刚一转头，就对上纪咏沉静的目光。
纪咏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郑楚玉睫毛轻颤，她听见夫子在耳边低声道：
“走吧，太血腥了。”
他揽着她的肩转身，宽大的衣袖像一道屏障，隔绝了身后即将发生的惨烈场景。
郑楚玉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恍惚间听见苏娥皇的哭喊：
“魏劭！你会后悔的！”
纪咏的手始终稳稳地挡在她耳畔，直到那凄厉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风中。
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发白的少女，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吓到了？”
郑楚玉摇摇头，却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纪咏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膀：“下次这种场合，不许再来。”
郑楚玉踩着青石板上的落叶，忽然抬头问道：
“夫子，苏娥皇会死吗？”
纪咏脚步未停，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应当不会。”
“为什么？”郑楚玉皱眉。
“求生意识强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纪咏抬手拂开垂落的柳枝，“仇恨能让人的意志比钢铁还坚硬。她不会甘心就这么死的。”
郑楚玉踢开一颗石子，闷闷地问：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
纪咏忽然轻笑出声，眼角浮现出几道细纹，他伸手点了点郑楚玉的眉心：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去找刘琰合作。”
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刘琰和魏劭必定有一战，苏娥皇说不定还会加快这张战争的发生。
郑楚玉顺着纪咏的目光望去，只见晨雾中的城郭轮廓渐渐清晰。
“过不了多久就要交战了。”纪咏的声音很轻，却让郑楚玉心头一颤。
“天，也要亮了。”
……
苏娥皇从剧痛中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冰冷的石板贴着半边脸颊，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颤抖着抬手，摸到脸上缠着厚厚的麻布，那里本该是鼻子的位置，如今只剩一个可怖的凹陷。
视线里隐约出现一道人影。
“苏...子信？”她嘶哑地唤道
那人没有应答，只是缓步逼近，随着距离拉近，苏娥皇皱起眉头。
忽然，一枚青玉坠子垂落眼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冷光。
“眼熟吗？”初璟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姐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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