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孟蓁蓁回来以后，白烁一直挺想去探望一下她的，可先前她没醒时梵樾一直拦着不让进，如今她醒了，白烁自己又没时间了。
因为宁安城突然爆发了一种病毒，感染的人都会变得疯狂，近来已经有了失控的趋势。
孟蓁蓁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细碎的尘埃在光线下浮动。
这本《大荒秘录》的封皮早已残破，边角卷曲，显然多年无人问津。
她的目光倏然凝在一行小字上：
“白泽令者，可镇诸邪，伏心魔。以灵引之，化入经脉，则万法不侵。”
指尖蓦地收紧，纸页发出细微的脆响。
她眸中燃起灼亮的光，若此物能压制离仑体内的不烬木，未必不能解殿主七星燃魂印之苦。
窗外暮色渐沉，将书页上的朱批映得如血般刺目。
"啪"地合拢书册，她望向皓月殿方向。
无念石终究是借外力，白泽令却是能真正融入骨血的上古神物。
既知离仑只想毁去此令，那她抢先夺来带回此界，岂非两全？
指节叩在桌案发出闷响。
大荒凶险，可梵樾体内燃魂印发作时经脉迸裂的模样更令她肝胆俱颤。
既寻得一线生机，纵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试一试。
……
孟蓁蓁哼着小调穿过密林，忽然瞥见树下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
茯苓正倚着树干，脸色苍白如纸，衣襟上染着大片暗红血迹。
“哟，这不是冷泉宫的茯苓妖君吗？”
孟蓁蓁蹲下身，歪头打量她。
“怎么落得这般狼狈？”
茯苓缓缓抬眼，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声音虚弱却仍带着傲气。
“我可比你好多了。”孟蓁蓁随手扯了根草茎叼着，“至少我们殿主不像瑱宇那般冷血无情。你都伤成这样了，他连个影儿都不见？”
茯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
“啧。”孟蓁蓁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我带你回不羁楼吧？只要你归顺皓月殿……”
“你们一群妖...讲什么人性？”
茯苓冷笑。
“我们可比瑱宇有人性多了！”孟蓁蓁翻了个白眼，忽然凑近，“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她暗运破幻真眼，却仍看不透茯苓的真身，“我瞧你既非纯粹的人，也不像妖...”
茯苓猛地别过脸：
“要你管。”
孟蓁蓁却不依不饶地盯着她：
“你其实是人吧？”
林间忽然寂静。
茯苓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良久才低声道：
“...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孟蓁蓁怔住了。
她望着茯苓被树影斑驳笼罩的侧脸，忽然想起曾在古籍上看过的记载，半妖。
那些被两界排斥，连自己究竟算什么都说不清的...可怜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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