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蓁盘腿坐在青玉案前，指尖转着颗葡萄，突然凑近道：
“殿主，奇风真是您弟弟啊？”
梵樾朱笔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
“啧啧，”她吐出葡萄籽，眼睛亮得惊人，“那茯苓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见梵樾抬眼看她，立刻压低声音。
“这俩孩子不会都是被他拐去的吧？”
“为何这么猜？”
梵樾搁下笔，袖口金线绣的昙花在烛火下微微发亮。
孟蓁蓁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琥珀色的瞳孔：
“破幻真眼瞧得真切，茯苓根本不是妖。”
她掰着手指数。
“而且她记忆全无，明显被人动过手脚。我猜啊。”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她八成是白烁那个十二岁离家的姐姐。”
梵樾眸光微动：
“怪不得在宁安城... ”
“您也发现了？”她猛地拍案，“我当时拼命拦她杀白荀，就怕万一！”
葡萄汁溅在文书上也顾不得擦。
“宁可我猜错，也不能让她铸成大错。要真是白曦，手刃生父还不得疯？”
窗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梵樾瞬移至廊下，只捕捉到一片仓皇逃走的雪色衣角。
孟蓁蓁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急声问道：
“谁？谁听到了？”
梵樾眉头紧锁，沉声道：
“八成是白烁。”
“糟了！”
孟蓁蓁一拍大腿，脸色骤变。
“茯苓现在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白烁要是贸然冲过去认亲，万一刺激到她，被她伤到怎么办？”她一把拽住梵樾的袖子，“快，我们得赶紧拦住她！”
两人循着白烁离开的方向追去，很快就在回廊拐角处发现了她。
白烁呆立在月光下，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白烁！”孟蓁蓁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先别冲动！”
白烁转过头来，眼眶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蓁蓁...你说茯苓她...真的是我姐姐吗？”
孟蓁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
“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万一我猜错了呢？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找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那...你有几成把握？”
白烁咬着嘴唇问道，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
孟蓁蓁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七成。”
这个数字一出口，白烁整个人都晃了晃。
她缓缓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这么多年...我找了阿曦这么多年...她就在我眼前，却认不出我...”
夜风卷着花香拂过，将她的啜泣声吹散在月色里。
孟蓁蓁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单薄的身躯在不住颤抖。
梵樾站在一旁，目光深沉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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