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蓁一睁眼，熟悉的紫纱床幔映入眼帘，她知道自己回来了。
穿戴整齐后，她急匆匆地出了房门，直奔皓月殿正殿。
殿内，梵樾独自坐在高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处的裂痕。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他苍白的脸色映得近乎透明。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眼神恍惚了一瞬，才聚焦在孟蓁蓁身上。
孟蓁蓁喉头一哽。她当然明白梵樾为何如此，茯苓和奇风都被押回皓月殿，可奇风终究还是回到了冷泉宫。
而茯苓那边，因着白烁的坚持，暂时留了下来。
一边是忠心耿耿的下属，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胞弟，偏偏谁都不能真正怪罪。
“殿主......”
她轻唤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梵樾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
“回来了？”
三个字说得艰难，仿佛用尽了力气。
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昨日与奇风争执时留下的伤痕。
殿外传来白烁与茯苓的说话声，隐约夹杂着轻笑。
梵樾猛地攥紧拳头，骨节泛出青白。孟蓁蓁看得分明，那双向来沉稳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最难做的，永远是夹在中间的人。
梵樾闭了闭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殿内的风里：
“蓁蓁...你怪我吗?”
怪他没有为藏山报仇，怪他对奇风始终下不去死手。
孟蓁蓁脚步一顿，抬头望向高座上的梵樾。
他看起来比从前更加消瘦，宽大的衣袍显得空荡，连指尖都透着病态的苍白。
她轻声道：
“殿主，我不怪你。”
梵樾抬眸看她，眼底似有暗涌。
“你也很难做。”
孟蓁蓁低头看向手中捧着的灵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果皮，轻声呢喃。
“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比谁都清楚梵樾如今的状况，哪怕她拼尽全力改变结局，梵樾的七星燃魂印还是灭了几颗。
他虚弱得撑不起这身华服，却还要强撑着处理皓月殿的烂摊子。
孟蓁蓁深吸一口气，将灵果轻轻放在案几上：
“殿主，你好好休息吧。”
她退后一步，恭敬行礼。
“属下先告退了。”
转身时，她听见梵樾极轻地叹了口气。
殿外的日光刺眼，孟蓁蓁眯了眯眼，忽然想起那个被她留在另一个时空的小月亮，不知道赵远舟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
冷泉宫。
瑱宇把玩着手中的玄铁令牌，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奇风被锁在冷泉宫地牢深处，浑身是伤，既然确认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颗棋子也该发挥最后的价值了。
“传令下去，”他指尖轻叩案几，“三日后，公开处决叛徒奇风。”
侍从领命退下后，瑱宇望向皓月殿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梵樾如今虚弱不堪，若听闻弟弟将死，必会亲自来救。
到那时...便是将皓月殿残党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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