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正式拜了师，柳月便自觉肩负起了教导之责。
他这人向来以追求极致的美与风雅闻名，思忖片刻，觉得教给这漂亮小徒弟的第一课，自然也需符合他的美学。
于是他折扇轻摇，唇角含笑，开始传授他认为的“真东西”：
“这江湖险恶，打打杀杀实乃下乘。我徒儿这般品貌，首要学的，便是如何出场方能惊艳四座，占尽风流。”
“这步态、这衣袂飘飞的弧度、这回首的时机，皆需恰到好处，方能……”
宋映梨原本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眸子，瞬间垮了下去，小脸也皱成了一团，扯着柳月的袖摆小声抗议：
“师傅……我不想学这个。”
柳月话语一顿，垂眸看她。
小姑娘仰着脸，取下了遮掩的眼纱，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因为失望而显得更加水润，像两汪浸透了阳光的碧潭，清澈见底，又带着天然的娇憨。
他盯着这双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折扇啪地一合，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也罢。”
他用扇骨轻轻点了点宋映梨的额头，唇角重新漾开笑意：
“毕竟，有人站在那里，本身就已经是最漂亮的出场了。”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有些人的风姿，是刻在骨子里的，无需矫饰。
“那……”柳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问道，“你想学什么？”
宋映梨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唰”地又亮了，迫不及待地道：
“我想学武功！真正的武功！”
她眼巴巴地望着柳月，像是怕他拒绝，又小声添了一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师傅……您当初，为什么想收我为徒呀？”
柳月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折扇“唰”地展开，遮住斗笠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
“这还不明显吗？”他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他特有的、对“美”的执着，“你很漂亮啊。”
他微微倾身，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笑意：
“漂亮的人，自然该和漂亮的人在一起。这道理，天经地义。”
宋映梨被他这直白又独特的理由说得一愣，下意识地直起了腰。
她的目光落在柳月那几乎从不离身的斗笠上。
厚重的纱帘将他的容貌遮得严严实实。说实话，拜师至今，她还真从未见过斗笠下的柳月究竟生得何种模样。
强烈的好奇心瞬间压过了其他念头。
她眨了眨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凑近了些，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十足十的期待和撒娇的意味：
“师傅……那，你能给我看看你的脸吗？”
闻言，柳月哂笑一声道:
“我的脸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看得到是你有眼福。”
宋映梨连忙点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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