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沉凝压抑。
太安帝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朕听闻,先生除了那百里家的小子,还收了一位女徒弟?倒是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话语听着像是赞赏,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只有深沉的算计。
李长生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听着无关紧要的闲谈,纠正道:
“陛下误会了。那丫头并非我的徒弟,只是暂居稷下学堂,拜在了柳月门下。”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界限感,随即话锋微转,看似随意,实则警告地补充了一句。
“他们这些年轻人,心性未定,不会在天启久留,见识过风土人情后,自会离去。”
这话像是在说年轻人的习性,实则是在暗示太安帝,不必将心思过多放在这些人身上。
太安帝眯了眯眼,精光内敛,顺着话头道:
“哦?说起来,先前抓捕天外天余孽,朕还听闻,正是这位姑娘出手,以一己之力放倒了贼首诸葛云及其同党,可是立下了一件大功。于情于理,朕都该好好赏赐一番。先生觉得……朕该如何赏她?”
他将问题抛回给李长生,试探着他的态度。
李长生拂尘轻摆,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圣上想如何赏赐?”
他把皮球又轻巧地踢了回去。
太安帝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看似宽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恩赐意味:
“朕觉得,她既有功于社稷,年纪虽小却胆识过人,破例封她个县主之位,享食邑,以示天恩,也不为过。”
将一个无根无基的民间女子直接擢升为有封号的县主,这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天大的隆恩和荣耀。
但李长生却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他淡淡评价道:
“有些俗了。”
太安帝被李长生这直白的“俗了”二字噎了一下,脸色微沉,帝王威仪自然流露:
“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赏赐才不算俗?”
按理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这话已然带上了几分压迫感,寻常人早已跪地谢恩或是惶恐不已。
但他是李长生。
只见李长生非但无惧,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随意,他捋了捋那并不存在的胡须,慢悠悠道:
“陛下,那丫头年纪还小,心性未定。您若是这般隆重赏赐了她,她那小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于她修行成长,反而不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略显郑重,却又巧妙地偷换了概念:
“再说了,替陛下铲除忧患,护卫北离安宁,本是理所应当。无国便无家,这道理,正是他们这一辈少年郎该谨记于心的。能为国出力,是他们的本分,何须额外赏赐?”
这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既抬高了太安帝,又强调了家国大义,还把宋映梨的功劳轻描淡写地归为了本分,堵得太安帝一时竟无法反驳。
太安帝听得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李长生这番话将皇权与国威捧得极高,句句在理,让他身心舒畅。
气的是这老狐狸四两拨千斤,看似句句顺从,实则滴水不漏,硬是把他想要施恩掌控的意图给不动声色地推了回来,让他满腹算计都落到了空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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