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纪伯宰率先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了言笑猩红愤怒的双目。
他眸光微暗，不动声色地起身，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言笑拳头捏得发白，却还是跟他走到了廊下。
刚跨出门槛，一记重拳就狠狠砸在纪伯宰脸上。
“你个畜生！”言笑声音压抑着颤抖。
纪伯宰偏头吐掉口中血沫，舌尖顶了顶发麻的唇角：
“随你怎么说。但姐姐是被迫的，与她无关。”
“你可知明珠是我的妻子！”
“妻子？”
纪伯宰嗤笑一声，眼底尽是讥诮。
“你真是异想天开。姐姐将来是要登临神位的人，身边怎么会只有你一个？”
他上下打量着言笑单薄的身形，语气轻蔑：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灵脉都是最末流。”
“论权势你帮不上她，论实力你护不住她，她凭什么只要你一个？”
廊下的对峙剑拔弩张，二人却都未察觉不远处的假山后，一个灰衣仆役正悄然缩回探出的脑袋，匆匆转身没入晨雾中。
纪伯宰余光瞥见那抹消失的背影，这才抬手用指节抹去唇角的血迹，蹙眉道：
“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言笑冷眼睨他，眼底寒芒未消：
“我没当场打死你，已是看在郡主的面上。”
“陪在姐姐身边日夜照料的是我。”
纪伯宰扯出个混不吝的笑，刻意扬高声音。
“按计划，你这受辱正夫此刻就该愤然离去，与郡主府彻底决裂了。”
“即便决裂，我仍是名正言顺的郡马！”
言笑齿间泄出冷笑。
“你一个后来居上的，得意什么？”
纪伯宰向前逼近一步，乌发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光泽：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是郡马又如何？”
他声音陡然转轻，却字字如刀。
“反正……很快就不是了。”
言笑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终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若非为了郡主大业，我早将你碎尸万段……”
“那也得看你，”纪伯宰轻笑着拂开肩头落花，眼底红芒一闪而逝，“有没有这个本事。”
言笑死死瞪他片刻，猛地拂袖转身。
纪伯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舔去齿间咸腥。
他心情大好，又转身回了房间。
姬明珠甫一睁眼，便见纪伯宰伏在她胸前。
“姐姐醒了？”
姬明珠凝神细听院外动静：
“我恍惚听见有人来过。”
“无伤大雅，”他指尖卷着她一缕青丝把玩，“是言笑那厮。”
她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垂眸看向纪伯宰眉宇间未散的餍足。
这人怎么一副争宠得胜的模样？明明昨夜是……
“姐姐还疼吗？”
他忽然低头，鼻尖轻蹭她寝衣领口松垮处，吐息拂过那些隐秘红痕。
姬明珠攥紧锦被，脚踝的金铃随着动作轻轻响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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