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4年。"喜羊羊纠正道,语气中没有嘲讽,只有纯粹的学术热情。
美羊羊离开目镜,接过可可抿了一口。出乎意料的甜,带着淡淡的肉桂香。两人并肩站在星空下,一时无话。
"你为什么转学?"喜羊羊突然问。
美羊羊的手指紧紧攥住杯子:"家庭原因。"
"父母呢?"
"去世了。"她的声音像冰。
喜羊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指向天空:"看到那边三颗连成直线的亮星了吗?那是猎户座的腰带。古希腊传说中,猎户是个狂妄的巨人,声称能杀死地球上所有动物。于是大地女神派一只蝎子蛰死了他。现在他们一个在天球这头,一个在那头,永远不会同时出现在夜空中。"
美羊羊抬头看着那些闪烁的光点,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知道这个故事,父亲曾经在露营时给她讲过。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讲述另一个版本:"在中国古代,那三颗星被称为'参宿',象征着三位将军守护天界西门..."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夜风中。喜羊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当她说完了所有记得的星座传说时,东方已经泛白。
"天快亮了。"喜羊羊收起望远镜,"周末的流星雨观测,你真的不来?"
美羊羊看着自己的脚尖,摇了摇头。
"好吧。"喜羊羊似乎并不意外,"不过如果你想用望远镜,随时可以。密码是0615。"他指了指望远镜上的电子锁。
美羊羊惊讶地抬头:"为什么告诉我?"
喜羊羊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对她笑了笑:"因为你比天文社那帮人懂得多。"
回到房间,美羊羊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她急忙压下这个不合时宜的微笑,却在关抽屉时不小心夹到了袖子。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方几道狰狞的疤痕。她的表情瞬间凝固,迅速拉好袖子,像掩盖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别墅另一端的房间里,喜羊羊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观测记录,笔尖在某一行停留了很久:"M说她喜欢天蝎座的故事,但说到猎户之死时,她的手指在发抖。"
……
月考成绩单贴在教室后墙时,美羊羊正躲在最后一排看一本破旧的《基础天体力学》。她没打算去看成绩——反正每次都是倒数,早已习惯。但教室前方突然爆发的骚动让她抬起了头。
"我没看错吧?美羊羊数学及格了?"
"六十一分!比上次高了三十多分!"
"肯定是抄的..."
议论声像一群蜜蜂在教室里嗡嗡作响。美羊羊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紧了书页,指节泛白。及格?这不可能。她明明最后三道大题都空着没写。
喜羊羊的声音突然从议论中心传来,懒洋洋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抄谁的?你们谁数学考得比我高?"
教室瞬间安静。美羊羊从书页上方偷瞄,看见喜羊羊倚在成绩单旁边,白色刘海下的眼睛半眯着,嘴角挂着那种惯常的、让人想揍他一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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