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认得星星和他

护工们开始送老人回房间。美羊羊收拾着散落的资料，听见院长对喜羊羊说："林奶奶的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严重了，昨天连儿子都不认识了，却还记得你。"

喜羊羊的声音很低："她是我爷爷的老同学。爷爷走后，我答应他会常来看她。"

美羊羊的手顿了一下。这是喜羊羊第一次提及自己的家人。

收拾完毕已是傍晚。美羊羊正准备离开，院长匆匆赶来："美羊羊，能帮个忙吗？3楼的王爷爷不肯吃晚饭，非说要等'小美'来。我们猜他可能把你当成他孙女了..."

喜羊羊挑了挑眉："'小美'？"

美羊羊叹了口气："带我去看看吧。"

王爷爷的房间整洁但简朴，墙上挂满了老照片。老人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看到美羊羊进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小美！你终于来看爷爷了！"

美羊羊迟疑地走过去。王爷爷颤抖的手抓住她的："怎么剪短发了？不过好看，好看..."

院长悄悄解释："他孙女在国外，一年才回来一次。"

美羊羊蹲下来，轻声道："爷爷，该吃晚饭了。"

"你喂我。"王爷爷像个任性的孩子，"小时候我喂你，现在你喂我。"

喜羊羊站在门口，看着美羊羊一勺一勺耐心地喂老人喝粥，时不时帮他擦嘴角。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喂完饭，王爷爷又要求美羊羊念相册给他听。喜羊羊悄悄走进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美羊羊的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这张是您六十岁生日，全家在西湖边...这张是奶奶还在的时候，在老家门口..."

翻到最后一页时，王爷爷已经睡着了。美羊羊轻轻合上相册，和喜羊羊一起退出房间。

"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老人。"走廊上，喜羊羊评价道。

美羊羊耸耸肩："以前照顾过病人。"

"你父母？"

美羊羊的表情瞬间结冰。喜羊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迅速转移话题："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拉面店。"

美羊羊本想拒绝，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喜羊羊笑了："走吧，我请客。算是...谢谢你帮忙。"

拉面店很小但干净。喜羊羊点了两碗招牌豚骨拉面，加双份叉烧。等待时，他的手机不断震动。他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不接没关系吗？"美羊羊问。

"精英班的聚会。"喜羊羊搅动着冰水，"无聊得很。"

美羊羊想起学校里关于喜羊羊家世的传闻——上市公司独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朋友圈非富即贵...

"为什么帮我？"她突然问，"今天你本可以去那个聚会。"

喜羊羊盯着碗里的冰块："因为敬老院比较有趣？"

"说实话。"

面正好上来，热气腾腾的雾气隔在两人之间。喜羊羊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可能...因为我爷爷也得了阿尔茨海默症。最后那段时间，他只认得星星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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