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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余风息止

-九月的骄阳如同炽热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在热浪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宣泄着对这酷热天气的不满。林芷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熙熙攘攘的新生人群中艰难前行。行李箱滚轮碾过沥青路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与嘈杂的蝉鸣、喧闹的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却又略显烦躁的入学图景。

林芷清秀的额头上沁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衣领。她不时用手背擦拭着汗水,眼神中既透着初入校园的紧张,又闪烁着对新生活的期待。抬头望向教学楼,那高耸的建筑仿佛在向她招手,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突然,行李箱的拉杆毫无征兆地卡住,林芷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慌乱中,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稳住身形,却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怀抱。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让她惊喜的脸庞——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凤眼,此刻正满含惊讶与关切地看着她。

“哥?”林芷又惊又喜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林芷?你怎么在这儿?”林渝同样满脸惊讶,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的意外。他身材挺拔,一身休闲装干净利落,眼神中透着温和与沉稳。

“我是大一新生呀,来报到呢,你呢?”林芷疑惑地问道,微微歪着头,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惊慌。

“我来学校做演讲。”林渝解释道,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哦~来都来了,正好帮我搬下行李呗。”林芷露出俏皮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撒娇,伸手拉了拉林渝的衣袖。

“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林渝望着高耸的十层寝室楼,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还是接过了林芷手中的行李箱。林芷则在一旁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着新校园的一切,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将行李放到寝室后,林渝便准备离开:“行李给你放这了,我得先走了,演讲快开始了。”他看了看手表,神色有些着急。

“等一下嘛,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快的。”林芷急忙拉住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真的要去演讲了,没时间。”林渝面露为难,眉头再次皱起。

“就一会儿,保证不耽误!”林芷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撅起小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吧好吧,就一会儿。”林渝最终还是拗不过妹妹,无奈地妥协了。

林芷拉着林渝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处海边。此时,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带来丝丝凉意,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林芷蹲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静静地望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海面上偶尔飞过几只海鸥,发出清脆的叫声。

“来这儿干什么?”林渝好奇地问,他站在林芷身旁,双手插兜,目光也投向大海。

“捡贝壳呀。”林芷说着,弯腰仔细在沙滩上寻找,洁白的裙摆扫过沙滩。不一会儿,她便拾起一个形状独特的贝壳,兴奋地递给林渝看:“哥,你看这个贝壳多好看!”

林渝笑着摇了摇头,也蹲下身,和妹妹一起寻找起贝壳来。两人专注地在沙滩上翻找,时不时交流几句,欢声笑语回荡在海边。

突然,林芷兴奋地喊道:“哥,你快看,这贝壳能射出花纹唉!”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奇。她将贝壳举到眼前,仔细端详。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芷只觉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已完全改变——华丽精美的帷幔、绣工繁复的宫装出现在视野中。她猛地坐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身着华丽的公主服饰,妆容精致,朱唇粉面,俨然一副古代公主的模样。

“公主,您怎么起得这样早?”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林芷转头,看到一位面容清秀、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少女名叫翠儿,眉眼弯弯,眼神中透着温柔与关切。

林芷张了张嘴,声音中满是迷茫与震惊:“我……我是谁?”

翠儿微微一愣,随即捂嘴轻笑:“公主莫不是睡迷糊了?您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妹妹,凌颜公主林芷啊。”

“皇上?”林芷心中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对啊,就是您的皇兄林渝陛下啊。”翠儿耐心地解释道。

“哦……”林芷心中暗想:“林渝?难道哥哥也穿越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她急忙问道:“皇兄现在在哪里?”

“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呢。”

得知林渝的位置后,林芷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路过御花园时,她听到几个宫女正在小声议论。

“凌颜公主当真太残暴了!”一个宫女满脸惧意地说,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个宫女好奇地问,凑到同伴身边。

“前几天,颜才人只是不小心撞了公主一下,公主竟然直接把她推到了水里,我当时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第一个宫女激动地说,双手还比划着当时的场景。

“啊?不会吧?我看公主平日里对翠儿挺好的呀。”第二个宫女一脸疑惑。

“哼,谁知道那个翠儿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当上公主丫鬟的!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第一个宫女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干活吧,待会儿要是被发现,我们可就惨了。”第二个宫女慌张地拉了拉同伴的衣袖,两人匆匆离开了。

林芷皱着眉头,望着宫女们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就在这时,她一转身,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哎呀!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林芷被撞得趔趄,下意识惊呼。

“林芷!注意言辞!”熟悉的声音传来。林芷抬头一看,眼前的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那语气、神态,分明就是自己的哥哥林渝!

“哥啊,你真的也穿过来了!”林芷又惊又喜,激动得掩面哭泣,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作势就要扑进林渝怀里。

林渝连忙躲开,一脸嫌弃地说:“别把你鼻涕抹我身上啊。”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切!”林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破涕为笑。这时,翠儿匆匆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件绣着银线云纹的披风,焦急地说:“公主,这几天您感染了风寒,可不能再受冻了,快把披风披上。”说着便轻柔地将披风披在林芷肩上,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和皇兄有点事要谈,你且在一旁候着。”林芷对翠儿说。

林渝看了看时间,神色有些焦急:“我必须先回御书房,政务耽搁不得。你小心些,若有异动让翠儿即刻传信。”说罢,他深深看了林芷一眼,转身疾步离去。

在翠儿的陪同下,林芷沿着宫道前行,看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竹林里雾气弥漫,四周静悄悄的,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时不时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让人不寒而栗。林芷心中好奇,便问道:“这是哪啊?”

翠儿走上前,恭敬地回答:“公主,那里是敌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居住的地方。”

林芷想了想,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翠儿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公主请。”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林芷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这怎么雾蒙蒙的?”林芷不安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

“应是湿气太重的缘故。”翠儿跟在身后,语气平静。

“哦……这怎么……”话未说完,林芷突然又感到一阵眩晕,双腿一软,晕倒了,而一旁的却翠儿不慌不忙地蹲下身,将林芷抱起,朝着竹林深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处,林渝见林芷许久未曾回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像乌云一般笼罩着他,令他坐立难安。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看向门口,眼神中满是焦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林渝心头一惊,赶忙跑出去查看。只见门口倚靠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一袭紫衣,身姿修长。少年剑眉星目,眼角微微上挑,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一般,在紫衣的衬托下,更显得俊美非凡,但此刻他脸色苍白,紧闭双眼,昏迷不醒,腰间别着一块古朴的暗青色玉佩。

林渝快步走到少年跟前,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少年的脸,眼神中满是疑惑:“这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就在这时,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林渝。

“你醒啦!”林渝惊喜地问道,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嗯。”少年轻声应道,声音清冷而好听,眼神中却透着迷茫。

“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林渝连忙追问。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记得一直被人追杀。”少年虚弱地开口,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玉佩。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少年眼神有些茫然。

“啊?!你都十五六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林渝满脸惊讶,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叫我小疯……小枫!枫叶的枫!”少年想了想,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小枫……小枫,那以后就叫你夜燃枫吧,你总得知道自己姓什么吧?”

“我姓夜。”

“夜燃枫,这名字真好听。”林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阳光洒在他脸上,仿佛此刻的他就是夜燃枫生命里的那一道光。

突然,林渝想起迟迟未归的妹妹,脸色骤变,“啧”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夜燃枫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着我,快回去!”林渝头也不回地喊道。

“恩公哥哥,我也想去!”夜燃枫加快脚步,大声说道。

“找我妹妹的事不用你插手,回去!”林渝语气坚决。

“我就是想跟着您!”夜燃枫固执地说。

林渝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别拖我后腿。”说完,又继续朝着竹林方向跑去。夜燃枫露出一抹笑意,赶忙跟上,腰间的暗青色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两人来到竹林前,腐叶堆积的地面泛着诡异的青黑色,雾气如蛛丝般缠绕着斑驳竹节。腐烂的藤蔓垂落下来,表面凝结着暗褐色黏液,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瘴气裹挟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渝被呛得直咳,从夜燃枫的衣角上撕下了两条布,捂住口鼻,往竹林深处走去。忽的他听到林芷的呼喊声,林渝不由自主地往竹林中心走去,一旁的夜燃枫不知林渝为何突然改变方向,只能加快步伐与林渝并肩,“咚”两人双双倒下。

林芷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猩红的炼狱。脚下翻滚的岩浆吞吐着火舌,浓稠的热浪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暗红的雾霭中,漂浮着焦黑的残肢,凄厉的哭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血雨混着灰烬簌簌落下,在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伫立在岩浆河畔,斗篷被热浪掀起,却始终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你把我带来这干什么!”林芷挣扎着想要起身,滚烫的地面灼伤了她的手掌。

“蝶国必亡。”声音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同时发出,带着熔岩灼烧般的痛楚。白衣人说完便消散在血雾中,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爬出无数赤身裸体的人,他们堆叠成血肉山丘,将林芷托向猩红的天空,千万张扭曲的嘴齐声呼喊……

林芷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她环顾四周,斑驳的石柱上刻满奇异符文,暗青色的苔藓在缝隙里肆意生长。褪色的苗绣帷幔垂落在窗棂间,随着穿堂风轻轻摆动,空气中弥漫着艾草混着蛊虫特有的腥甜气息。林芷下床,细细端详着这些符文,突然想起曾在古籍上见过,这是苗族语言体系的一个分支,心中暗想:“原来这里是苗寨。”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月光顺着门缝流淌进来,勾勒出一道人影。那人先是探进半只脚,随后侧身轻轻挤入,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随着他走进屋内,昏黄的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容。只见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少年立在门口,靛蓝头巾下,眉眼如新月般俊朗,两缕小辫垂在耳畔,银质耳坠随着动作轻晃,脖颈间一串泛着幽光的骨制项链,在烛光下忽明忽暗,腰间的兽皮袋上,还别着几支闪着冷光的淬毒短刃。

“你是谁?”林芷警惕地后退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摆。

“姐姐,我叫楚洵。”少年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上前拉起她的手腕,“这条红线,是情蛊留下的印记哦。”林芷脸色骤变,脱口而出:“情蛊!我和谁?”“当然,和我呀。”楚洵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语调拖得很长,“姐姐来到我们苗寨,不就是给我当夫人的吗?”见林芷气得说不出话,他敛去笑意,“好了,姐姐想必很想见你的朋友吧?”

“什么?”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楚洵带着林芷穿过寨子来到尽头,一座青石塔矗立在眼前。塔身爬满暗绿色的藤蔓,几只乌鸦在塔顶盘旋,发出低沉的鸦鸣。“你的朋友就在里面。”楚洵话音刚落,林芷便急切道:“让我进去!”

“现在不是时候,我先带你见一个人。”楚洵转身朝一座宫殿走去,林芷咬了咬牙,快步跟上:“最好快点!”

踏入宫殿,鎏金烛台与锦绣帷幔交相辉映,与寨外的古朴形成鲜明对比。楚洵将林芷引至宫殿中心,那里摆放着许多雕花座椅,最中央的宝座尤为华丽,上面端坐着一个戴着半面面具、身着青衣的人。那人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威压,面具下的眼神深邃如渊,让人不敢直视。而一旁坐着一位身着玄衣的女子,乌发如瀑垂落腰间,额间点缀着一枚暗青色蝶形纹章,与衣袂上蜿蜒的同色纹路相呼应。她眉峰如刀削,眼眸似淬了霜的寒星,冷白的面庞不施粉黛,却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整个人宛如一座冰雪雕琢的雕像,周身萦绕着令人屏息的寒意。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楚洵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对座上的人行了个礼,“圣使,你要见的人带来了。”

“好,把她的朋友们带上来吧。”**寻半倚在鎏金扶手上,戴着青玉护甲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扶手,面具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好呀。”楚洵拉长语调,眉眼弯弯似藏着狡黠,转身时腰间淬毒短刃在烛火下闪过幽光。

楚洵离开后,林芷猛地冲到玄衣女子身侧,目光死死锁住对方眉间蝶纹:“翠儿?你怎么在这儿。”她声音发颤,指尖几乎要触到对方冰冷的衣襟。

“翠儿?这名字可真难听。”**寻仰头大笑,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勾起轻蔑弧度,余光却如毒蛇般紧盯钟希楚的反应。只见钟希楚垂眸敛目,冷白的面庞毫无波澜,玄衣上暗纹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主上,这只是任务的名字,我永远叫钟希楚,这是主上您取的名字。”

“那你又是谁,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林芷猛地转身,发丝凌乱地散在通红的脸颊旁,怒视着**寻。对方却慵懒地斜倚在宝座上,半面面具映着跳动的烛火,露出的左眼狭长上挑,眼尾缀着的赤金泪痣随着笑意轻颤:“我叫**寻,情国圣使。至于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他拖长尾音,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面具边缘,“这就得问洵儿了。”

“主上~人给你带来喽。”楚洵蹦跳着闯入殿中,身后跟着两名蒙着黑巾的侍卫,林渝和夜燃枫步伐稳健地跟在其后。林渝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夜燃枫墨发束起,靛蓝劲装平整妥帖,两人周身不见丝毫狼狈,唯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哥哥!”林芷猛地扑前,却被侍卫横刀拦住,她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书斋里批奏折吗,况且你旁边这位又是谁?”林渝抬手整了整袖口,面容沉静如昔:“咳咳,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你细说。”他腰间的鎏金剑穗随着动作微微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寻缓缓起身,青衫下摆扫过铺着金线刺绣的坐垫,面具下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三人:“行了行了,把你们三位带来,是因昨日天生异象——”他刻意停顿,观察着众人反应,面具边缘的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希楚诞生时如出一辙。所以我怀疑,你们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林芷和林渝了吧?”他突然逼近夜燃枫,抬手欲挑对方下颌,却被夜燃枫不着痕迹地避开,“至于这位少年,怕是位故人吧?”

林芷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直视对方探究的目光,声音却忍不住发颤:“什么天生异象,与我们有何干系?”

**寻突然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他重新坐回宝座,双腿交叠,眼中闪过阴鸷:“不想说没关系——”他抬手轻抚面具,露出森然笑意,“总会有办法让你说的。”殿中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好了~主上~让姐姐和她的朋友们好好休息吧。”楚洵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长睫轻颤,嘴角挂着甜腻的笑,轻快地小跑到**寻身旁,像只活泼的小鹿,挨着椅座半倚半靠。

**寻微微抬眸,那狭长的眼中眸光流转,似有思索。他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抬,微微颔首,以一种优雅却带着上位者威严的姿态,示意楚洵把林芷等人带下去。“好嘞!”楚洵脆生生地应道,脸上笑意更浓,几步跨到林芷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动作间,腰间淬毒短刃在烛光下划过一道幽冷的光,而后拉着林芷便要往殿外走。

**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站起身来。他身姿修长,一袭青衣随着动作微微摆动,如墨的长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落在白皙的颈边。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住面具边缘,缓缓摘下,露出一张多情又略带妖冶的脸。微微下垂的嘴角,似含着无尽的怅惘;眼角那一颗如血般艳红的痣,在昏黄的烛光下愈发醒目,为他的面容添上一丝惑人的风情。

**寻随手将面具朝钟希楚丢去,那面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见钟希楚站在原地迟迟未动,**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步伐优雅却带着压迫感,踱步到钟希楚身前。“怎么?看到洵儿牵林芷的手,吃醋了?”**寻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却暗藏着审视与试探。他暗中轻轻捻动手指,不动声色地控制着钟希楚体内的蛊虫,又轻声道:“希楚啊,你是我养大的,你只会听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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