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丁程鑫没好气地说。落地窗外月光淌进屋内,将床沿的阴影切成两半。
马嘉祺喉结滚动了一下,修长手指轻点着蓬松的羽绒枕,“只有一个枕头。”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耳尖在昏暗里泛起可疑的红。
“枕头呢?”丁程鑫挑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亚轩刚刚抱走了。”
丁程鑫:……太糟糕了没防住。
两个人别扭地躺到床上,丁程鑫背对着他,床头电子钟的蓝光跳动着,十分钟过去,丁程鑫盯着墙壁纹路数到第三十七条时终于忍无可忍,“你睡吧,我不爱睡枕头。”
身后静默无声,丁程鑫闭着眼却精神得要命,过了好久,身后传来布料窸窣。马嘉祺的呼吸裹着温热气息拂过后颈,他听见马嘉祺小心翼翼地问他:“阿程,你不开心吗?”
“没有。”
“我觉得你有。”马嘉祺声音低得像在哄人,床垫微微凹陷,他试探着往这边挪了半寸。
丁程鑫的语气硬邦邦的,“随便你怎么觉得。”
“我的追求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是。”话出口的瞬间丁程鑫就后悔了,胸腔里像塞着团乱麻。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切在马嘉祺苍白的脸上,他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泛白,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对不起”撞在一起,在凝滞的空气里碎成齑粉。丁程鑫盯着月光在地板上投出的菱形光斑,突然转过身,正对上马嘉祺泛红的眼眶。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委屈,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那倒也......”丁程鑫喉头发紧,伸手想碰又收回,“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马嘉祺别开脸,声音闷闷的,“丁程鑫,我喜欢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今天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马嘉祺终于拿出手心里握着的项链,“我自己设计的,昨天才找朋友拿到,希望你不要嫌弃。”
丁程鑫的目光瞬间被项链攫住。镂空的小狐狸吊坠栩栩如生,蓬松的尾巴卷着字母"x",细链上还缀着颗米粒大小的钻石。
丁程鑫握住沾了真心的项链,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被感染得很快。
“你昨天晚上,去拿项链了?”丁程鑫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狐狸微翘的鼻尖。
“嗯,我托朋友帮忙定制的。”
丁程鑫久久不语。
马嘉祺虽然表现得脆弱得要命,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内心的势在必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需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邪恶的想法。
好想。
好想得到他,好想占有他,好想弄脏他,好想看他红着眼眶求求自己,好想……好想看他爱他。
马嘉祺抿了抿唇,可怜兮兮的,“阿程,可以不要讨厌我吗?”
丁程鑫也不想把人欺负得太狠,超小声地说:“本来……本来也没有讨厌你。”
马嘉祺终于笑了。
“但是!”丁程鑫趾高气扬地,和马嘉祺睡梦中那个骄矜的小王子重合起来。
“但是是你说我想干什么都可以的。”
“对。”马嘉祺宠溺的笑。“阿程想干什么都可以。”
“以后见我不认识的人要给我打报告。”
“好。”
“去哪儿也要给我说。”
马嘉祺笑得更灿烂了,“遵命。”
“暂……暂时没有了。”丁程鑫被他这样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脸红。
“好。”马嘉祺仿佛用眼神凌辱了他一遍,“阿程,你可以随时补充对我的要求。”
“我保证我一定做到。”
丁程鑫转过头去,不愿再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丁程鑫把脸闷在手中,“我可没说现在要答应你的追求。”
“好。”马嘉祺带笑的声音萦绕在耳旁,“阿程,你可以慢慢考察我。”
毕竟等你答应了,就再也逃不掉了。
阿程,我的阿程。
*
观察到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氛围,宋亚轩超经意用手肘碰了碰丁程鑫。
丁程鑫没好气地看着刘耀文,打趣道:“心脏病突然好了?”
“哎哟!”刘耀文浮夸地捧着心脏,“丁哥,昨晚真是疼得要命了。”
“亚轩一去就好?”
“是啊丁哥,你说奇怪不奇怪。”刘耀文说着说着朝宋亚轩竖起大拇指:“亚轩,神医也!”
丁程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指着房间唯一的一扇门:“滚。”
“好嘞!”欢快的小狗带着他的爱人飞走了。
马嘉祺看着两个弟弟的背影也宠溺的笑。
*
考察了马嘉祺很长一段时间。
丁程鑫觉得自己在没事找事。
比如说——团综录制结束后放的这两周假,马嘉祺几乎住在了丁程鑫家里,整个人极其的不要脸,不吝于用扮可怜,讲道理,贿赂等等方式力求离丁程鑫近一点。
丁程鑫倒也不反感,家里的一半逐渐被另一个人侵占其实对于边界感比较强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
但这个人是马嘉祺。
所以丁程鑫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会因为阳台挂着马嘉祺的衣服安心,会看着马嘉祺带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景欣喜,会为马嘉祺收到别人发的消息而亮起手机屏幕时看到自己的照片感到开心。
那么这一段时间以来,令丁程鑫烦恼的事情是——自己很多时候有一些羞于说出口的想法。
而这种邪恶的想法不是他这个新时代的好青年应该想的。
比如说那天——
丁程鑫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马嘉祺在床前打着领带。
丁程鑫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本能的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帅。
“吵醒你了?”
马嘉祺单腿跪在床上靠近他,丁程鑫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
“要出去?”
“嗯,”马嘉祺轻轻顺了顺丁程鑫头上的呆毛,喉结微微滚动。“后面要接一个外务,今天去谈谈。”
丁程鑫非常享受这种轻轻的按摩服务,其实一开始他非常抗拒有人摸他的头,所以说马嘉祺这个人真是无耻,用润物无声的方式就这样改变了他好多小习惯。
马嘉祺又凑近了一点,“早餐放桌上了,阿程可以再睡会儿起来热热就吃,也可以现在起来吃。”
“现在要起来吗?”
丁程鑫摇头,“不要。”
马嘉祺很会惯人就是了,“好,听阿程的。”
“再睡会儿吧。”
马嘉祺站直再次整理仪容仪表,丁程鑫又睁开眼睛看他,“马嘉祺……”
“嗯?阿程你说。”
丁程鑫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他想的是:想要一个早安吻。
但是最后只闷闷地说:“早点回来。”
“好。”马嘉祺总是这样应他。
一直到马嘉祺轻手轻脚地出门,丁程鑫都毫无困意。
喵的咪的!忍不了了!
他要马嘉祺做他男朋友!他要正大光明地讨要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