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枝御空飞降到亓越萌身侧,几乎贴耳:“萌萌,几天不见,红鸾星动了呀。”
俊美青年身着黑红撞色文武袖服制,金冠玉带,衣袍镶金边,绣飞龙图案,针线细致栩栩如生。他瑞凤眼细长,眼尾优雅的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慵懒笑意。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亓越萌下意识退开几步,结果一扭头见到的是褚枝,当下惊喜道:“枝枝,你怎么在这里?我昨天去你家找你,结果你不在家。”
又反应过来褚枝刚才所问,脸上烫得厉害。
“你别乱说。”
“这个……欸,也不是啦,”,亓越萌拉着褚枝的手,偷瞄了一眼正好奇打量他们二人的梅琼,却恰好与梅琼又对视上了,两人瞬间都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各自收回视线。
“我只是觉得他真漂亮。”亓越萌声调慢慢低了下去,继续与褚枝咬耳朵。
褚枝笑道:“好吧,我不笑你了。”
“你昨天去魔界了?”
“昨天有点事,不好意思叫你跑了空。”褚枝解释道。
“没事儿。”
“枝枝,那你现在忙完了对吧?”亓越萌眼睛眨巴眨巴,露出期待神色。
褚枝挑眉笑道:“嗯,忙完了。正好撞见了,咱们一起去玩好了。”
这时候,梅琼走上前来,双手叠于胸前,低头、躬身、屈膝,依次给两人行了万福礼。
“两位公子是想要在这梅花镇游玩吗?”
亓越萌又开始脸红:“对呀。”
“只是现在应当不算好时候,”梅琼眼睫低垂,“镇上如今在闹邪祟,二位公子如不想惹上麻烦,还是早早离开梅花镇吧。”
一听有邪祟,亓越萌不仅没打退堂鼓,反而来了劲儿,“什么邪祟?”
梅琼见两人好似都颇有兴致,便道:“是只会剥人皮的妖物。”
“而且专挑乾元与容貌姣好的坤泽下手。”
“每死去一个美貌的坤泽,那妖物便把他的皮完完整整剥下穿在自己身上。”
话音一落,亓越萌便猜道:“剥坤泽的皮?那它怎么杀的乾元?那这妖物是否是挖乾元心脏呢?”
坤泽对应美貌女子,乾元对应好色男人。
亓越萌立即想到了某一个故事。
梅琼手执团扇微微一笑:“公子说的不错,这害人的妖怪,确实也挖人心。”
“那这不就是画皮鬼吗?”
前世有一本志怪小说叫做《聊斋志异》,里面专讲狐鬼故事借以讽喻世人。
画皮鬼就是里面其中一个比较出名的鬼怪。
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生偶然遇到了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子,这女子此时无处可去,书生就带女子回家做了他的小妾。二人每日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书生出门在外被一个道士指出他印堂发黑,是妖物缠身之兆。书生为了验证道士所说的话,翻墙进了家门果真透过窗户看见一只丑陋狰狞的恶鬼正在保养自己每日与之缠绵的那副人皮。他吓得跑去道士那里求救,道士给了书生一个拂尘,说是能够赶走厉鬼。书生带着拂尘回了家,那厉鬼果然走了,可惜是在掏了书生心脏,杀死了书生后走的。故事的最后,书生的老婆为了复活书生,被一个癞头乞丐侮辱,喝了那乞丐的臭痰,化作一颗心补上了书生失去的心脏。
通过一系列情节发展,画皮讽刺的是封建社会中民众受统治者信息垄断形成的认知偏差。「人皮伪装」象征权力体系构建的虚假表象,导致民众无法辨别忠奸贤愚。而道士与乞丐代表体制外的正义力量,但其拯救过程充满荒诞(如陈氏被迫吞咽浓痰救夫),暗讽专制制度下正义实现的畸形路径。
好在这个世界是有神鬼妖魔存在的,第二点讽刺世人求助神佛倒不算是无病乱投医了。
亓越萌又问:“这被掏心的乾元是在哪里出事的?”
梅琼这时不似前几次回答的干脆了,他神色迟疑,久久才道:“是在飞仙楼。”
飞仙楼?
梅琼眸光躲闪,面上很是难堪。
褚枝、亓越萌对视一眼,大抵都猜出飞仙楼是什么地方了。
“我来装坤泽,枝枝你不行,你身高体型太明显,装不像。”
亓越萌叉腰站在梅琼闺房梳妆台前,洋洋得意,又在梅琼去挑衣物时悄悄对褚枝道:“其实我想穿漂亮小裙子很久了,可是我师兄——就是花尽,他不同意。”
“他说我虽然没分化呢,可到底是男孩子,穿女子衣裙成何体统。”
“但是他还不知道呢,我之前下山历练的时候,就偷偷穿过,那时候个子比现在稍微矮一些,穿裙子别人也看不出我的真实性别。”
亓越萌虽然言语抱怨,可褚枝能听得出他话中对那位元宸君的亲近。
褚枝低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想到刚才亓越萌向老鸨提出他们要假扮飞仙楼里新来的清倌,老鸨不同意时,亓越萌说的话就忍不住笑。
虽然面对漂亮喜欢的人亓越萌会变得腼腆害羞,但除此之外,亓越萌多多少少也能算是个社恐。社交恐怖分子的那种。
适才一听老鸨拒绝,亓越萌就立刻双手捧胸口上前,叫看出老鸨是怕他们在楼里出事,让事情更加复杂化的褚枝想要用真理——即银子、灵石,来行个方便的动作收回。
亓越萌神色微动,眉目间笼上一层哀愁,原本就有着纯然无辜属性加成的狗狗眼泫然欲泣,叫人一见便不由生出怜爱之情。
“妈妈,实不相瞒,其实我有一个怪病,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青楼倌人,一路过青楼脚就不听使唤的往里走,为了治好这个病,我家倾家荡产送我进了仙门。”
“你瞧,这位就是我师兄。”
他西子捧心般指向褚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