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树的嗡鸣声震得耳膜生疼,子车甫昭踉跄着扶住墙壁,指尖触到的青铜表面传来细密震颤,仿佛整棵巨树都在呼吸。神秘人手中的六角铜铃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应声出鞘,刀光划破黑暗的瞬间,子车甫昭看到神秘人脖颈处的纹身泛起幽蓝光芒,与青铜树的震颤频率完全同步。
“小心!”吴邪突然拽住子车甫昭的后领向后急退。一道银光擦着耳畔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青铜壁——那是一支刻满符文的青铜箭矢。雾气不知何时涌入宫殿,在众人身边翻涌缠绕,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王胖子举起猎枪连开数枪,子弹却如泥牛入海,在雾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舞出一片刀幕,将逼近的雾气震散。神秘人却在此时发出一阵轻笑:“你们以为蛇眉铜鱼只是钥匙?”他手中铜铃急速摇晃,青铜树的嗡鸣骤然加剧,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细小铜铃从裂缝中钻出,在空中排列成诡异的阵型。“这是西王母的警示,当铜鱼共鸣,所有妄图触碰永生的人,都将成为祭品。”
子车甫昭突然想起吴三省笔记中的片段,手忙脚乱地翻找背包。泛黄的纸页在震动中簌簌作响,一段潦草的字迹跃入眼帘:“青铜树的每一次苏醒,都是对现世的侵蚀,必须在月圆前找到‘归墟’...”他还没来得及读完,王胖子的惊呼声打断了思绪。
雾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是海底墓壁画上的西王母守卫。他们手中的青铜戈泛着冷光,整齐划一地举起武器。张起灵的刀光与青铜戈碰撞出火星,金属交鸣声在宫殿中回荡。子车甫昭握紧蛇眉铜鱼,发现铜鱼表面的星图符号正在发烫,与空中悬浮的铜铃产生共鸣。
“星图!”他突然大喊,“按照星图的轨迹排列铜铃!”吴邪立刻会意,从背包中掏出罗盘,在剧烈震动中艰难地校准方位。王胖子咒骂着将铜铃踢向指定位置,每一枚铜铃归位,青铜树的震颤就减弱一分。神秘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手中铜铃摇得更急,雾气中浮现出更大的人脸,张开血盆大口向众人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跃上青铜树的枝干,黑金古刀直刺树干上的蛇眉铜鱼浮雕。巨树发出痛苦的轰鸣,雾气瞬间消散,西王母守卫化作飞灰。神秘人踉跄后退,面具滑落,露出一张与吴三省有七分相似的脸。
“三叔?!”吴邪的声音充满震惊与不可置信。那人却冷笑一声:“天真,你还是太单纯。”他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青铜树的秘密,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记住,当所有铜鱼归位,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整个青铜宫殿开始崩塌。张起灵抓住吴邪的手臂,子车甫昭拉着王胖子,四人在纷飞的碎石中冲向通道。当他们跌跌撞撞逃出青铜树时,夜幕已经笼罩秦岭。老贾的尸体倒在营地旁,脖颈处有一道诡异的铜铃状伤口。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张起灵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眼神望向雾气深处,“那个组织在暗处蛰伏了千年,青铜树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子车甫昭展开吴三省的笔记,最后一页被血渍浸透,勉强辨认出几个字:“长白山...云顶天宫...”
三天后,四人出现在长白山脚下的二道白河镇。小镇弥漫着诡异的宁静,所有店铺的招牌都画着六角铜铃的图案。他们在一家破旧的旅店里落脚,老板娘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看见蛇眉铜鱼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们不该来的。”老板娘将一壶烈酒重重放在桌上,“十年前也有一群人拿着铜鱼经过,后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突然响起铜铃的清音。子车甫昭冲到窗边,只见雪地上出现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中嵌着细小的铜铃。
张起灵已经追了出去,吴邪和王胖子紧随其后。子车甫昭犹豫片刻,转身问老板娘:“十年前那些人去了哪里?”老板娘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云顶天宫,那是西王母留给背叛者的牢笼。你们带着铜鱼,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雪夜中,子车甫昭循着铜铃声找到一处废弃矿洞。洞内墙壁刻满与青铜树相同的铭文,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一个巨大的青铜齿轮装置中。齿轮正在缓慢转动,每转一圈,洞顶就会垂下一支青铜箭。
“子车!”吴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子车甫昭抬头,看见吴邪和王胖子正在洞口张望,而张起灵已经顺着绳索滑了下来。黑金古刀劈开一支飞来的青铜箭,张起灵抓住子车甫昭的手臂,将他拉到齿轮边缘。
“这些齿轮与青铜树相连。”张起灵指着墙壁上的星图,“有人在通过这里控制树的力量。”话音未落,矿洞深处传来一阵机械齿轮咬合的巨响,地面开始倾斜。子车甫昭在晃动中瞥见墙上的铭文:“当十二铜铃齐鸣,时空将被撕裂。”
千钧一发之际,四人从矿洞逃出生天。雪地上,一串新的脚印延伸向长白山深处,脚印中嵌着完整的蛇眉铜鱼。吴邪握紧手中的铜鱼,发现星图符号正在与脚印中的铜鱼产生共鸣。“他们在引我们去云顶天宫。”他看向张起灵,“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张起灵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云顶天宫是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也是西王母永生计划的最后一步。但自从青铜树苏醒,守护的平衡被打破了。”他的眼神望向远处的雪山,“我们在秦岭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险,是那些妄图利用青铜树力量的人,他们想要打开‘归墟’,让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降临。”
王胖子挠了挠头:“胖爷我就不明白了,长生不老不好吗?非要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子车甫昭却想起秦岭青铜树下的幻境,海底墓中出现的巨蟒,还有神秘人那句“我们都会成为局中的棋子”。他突然意识到,所谓的长生,或许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在二道白河镇的最后一夜,子车甫昭独自来到旅店后的湖边。月光下,湖面倒映着六角铜铃的影子,一阵寒风吹过,影子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西王母的脸。他从怀中掏出蛇眉铜鱼,铜鱼表面的星图符号突然发出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完整的星象图。
星象图的中心,正是云顶天宫的位置。而在星图边缘,一个巨大的六角铜铃若隐若现,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蛇眉铜鱼。子车甫昭突然明白,他们手中的铜鱼不仅是钥匙,更是标记。那些神秘组织的人,一直在通过铜鱼的共鸣追踪他们。
“你果然发现了。”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到湖边,望着星象图,“云顶天宫的青铜门后,封存着青铜树真正的力量。每一次铜鱼共鸣,都会削弱门的封印。我们必须在月圆之前赶到,否则...”他的声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铜铃声打断。
湖面上突然升起浓雾,无数青铜铃铛从水中浮现,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巨大的阵图。阵图中央,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在秦岭出现的神秘人。“你们以为能阻止我们?”神秘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云顶天宫的青铜门即将开启,当最后一条蛇眉铜鱼归位,所有的秘密都将揭晓。”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瞬间出鞘,刀光划破雾气。神秘人却在刀光触及的前一刻消失,湖面上的青铜铃铛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子车甫昭握紧蛇眉铜鱼,星图符号的光芒渐渐黯淡。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云顶天宫等待着他们。
第二天清晨,四人收拾行囊,向着长白山深处进发。山路愈发陡峭,风雪中不时传来铜铃的回响。子车甫昭注意到路边的岩石上,刻着与秦岭青铜树相同的铭文,这些铭文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当他们终于到达云顶天宫的入口时,夜幕已经降临。巨大的青铜门矗立在风雪中,门上的蛇眉铜鱼浮雕栩栩如生。吴邪拿出怀中的铜鱼,刚一靠近,青铜门就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张起灵突然拦住他:“等等,这不对劲。门的封印还未完全解除,强行打开会...”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远处的雪山传来轰隆巨响,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六角铜铃虚影。子车甫昭抬头,看见无数蛇眉铜鱼在虚空中游动,组成一幅完整的星象图。星象图的中心,云顶天宫的青铜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不及了。”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跟紧我。”四人踏入青铜门的瞬间,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门内是一条漫长的青铜甬道,墙壁上的浮雕讲述着更古老的故事:人类为了追求永生,与青铜树背后的存在达成契约,却最终沦为祭品。
甬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棵与秦岭相似的青铜树,树上挂满了蛇眉铜鱼。在祭坛的阴影中,站着一排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他们手中的六角铜铃正在同步摇晃。为首的人缓缓摘下面具——竟然是阿宁!
“好久不见,吴邪。”阿宁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感谢你们帮我们集齐了蛇眉铜鱼。现在,该是完成仪式的时候了。”她举起手中的铜铃,青铜树开始剧烈震颤,祭坛地面裂开缝隙,涌出黑色的雾气。
张起灵立刻冲向阿宁,黑金古刀直取她的咽喉。阿宁侧身躲过,手中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雾气中浮现出无数虚影,正是在秦岭出现过的西王母守卫。王胖子举起猎枪疯狂扫射,却只换来虚影的冷笑。
子车甫昭突然发现祭坛边缘有一行小字,在青铜树的光芒下若隐若现。他不顾危险冲过去,辨认出上面的文字:“唯有以血为引,方能关闭归墟。”他转头看向吴邪,只见吴邪手中的蛇眉铜鱼正在发烫,星图符号与祭坛上的星象完全重合。
“吴邪!把铜鱼插进祭坛!”子车甫昭大喊。吴邪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蛇眉铜鱼插入祭坛中心。青铜树发出一声悲鸣,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阿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举起铜铃,调动所有力量发动攻击。
张起灵的刀光与阿宁的铜铃声激烈碰撞,整个祭坛都在震动。子车甫昭注意到青铜树的枝干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他突然想起吴三省笔记中的话,立刻大喊:“攻击树干!”王胖子抡起工兵铲,狠狠砸向青铜树。
随着一声巨响,青铜树轰然倒塌。阿宁发出一声尖叫,被倒塌的树枝击中,消失在废墟中。黑色雾气彻底消散,祭坛恢复平静。吴邪拔出蛇眉铜鱼,发现上面的星图符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轮回不止,宿命难违。”
当四人走出云顶天宫时,雪已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闪耀。子车甫昭回头望去,青铜门正在缓缓关闭,门上的蛇眉铜鱼浮雕渐渐模糊。张起灵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青铜树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西王母的秘密,还有很多等待我们去揭开。”
吴邪握紧蛇眉铜鱼,眼神坚定:“不管前方还有什么危险,我都要找到三叔,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胖爷我奉陪到底!不过下次能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
四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幕中,只留下一串脚印延伸向远方。而在云顶天宫深处,青铜门后的黑暗中,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离去。随着青铜门的关闭,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游戏,还没有结束...”
在长白山脚下的小镇,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老板娘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缓缓摘下了面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走进店铺,从柜台下拿出一本古老的账本。账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巨大的六角铜铃,周围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吴邪、张起灵、王胖子、子车甫昭...
夜幕再次降临,长白山的风雪依旧呼啸。云顶天宫的青铜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而子车甫昭与吴邪等人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