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青铜巨钟在声波冲击下裂开蛛网纹，叶星火的喉咙已经渗出血珠。管理员权限像毒蛇啃噬着她的神经，每一声尖啸都让皮肤下的荧光纹路蔓延一寸。贫民窟的地面在机械兽群暴走中塌陷，教堂尖顶的霓虹广告牌砸进废墟，【白塔实验室】的残破字样在火光中诡异地闪烁。
叶小川蜷缩在告解室里，机械心脏的全息投影在墙上跳动。母巢结构图显示地下三百米处有个巨大的环形腔体，标注着【最终进化室】。他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在图纸上晕开，恰好圈住腔体中央的某个坐标。
“你果然在这里。”神父的机械义手推开木门，齿轮摩擦声盖过了他的脚步声，“你姐姐的声带最多再撑三分钟。”
少年猛地转身，试管里的荧光液体泼洒在圣经上。经文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露出夹层里的晶石芯片：“你是白塔的人？！”
“曾经是。”神父扯开法袍，胸腔里跳动着与暴君熊同款的RS-08型反应堆，“直到我发现他们在我女儿身上做实验。”他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穿草莓睡衣的小女孩正在培养舱里微笑，编号RS-017。
暗河方向传来爆炸的闷响，叶星火的尖啸声突然中断。叶小川抓起机械心脏冲向侧门，却被神父的铁臂按在墙上。
“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反应堆的蓝光映出神父扭曲的半张脸，“但如果你愿意成为钥匙...”
教堂彩窗突然爆裂，林岩的军靴踏着圣坛的碎玻璃走来。她的怀表链缠着把晶石匕首，刀尖滴落的蓝血腐蚀着长椅。
“把RS-001的心脏交出来。”枪口对准神父的后脑，“这是最后通牒。”
叶小川的瞳孔突然收缩。在全息投影的母巢结构图中，他看见自己的血渍标注的位置，正对应着神父女儿培养舱的坐标。
“原来如此...”少年突然将机械心脏砸向地面，“你们都要阿姐死！”
神父的机械义手快如闪电，却在触碰到心脏的瞬间僵住——叶小川咳出的血雾喷在反应堆表面，激活了某种休眠协议。母巢结构图突然扭曲，浮现出新的地下通道，直通白塔地底的中枢控制室。
林岩的子弹擦着叶小川耳际射入圣经，燃烧的经文碎片中，神父突然大笑：“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适配者！”他的机械臂拆下自己的反应堆，强行按进少年胸口。
剧痛让叶小川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的血管暴起紫色荧光，机械心脏与他的血肉疯狂融合。林岩的第二发子弹被突然具象化的声波墙弹开，整座教堂开始崩塌。
“带他去母巢！”神父用最后的人性嘶喊，身躯被林岩的晶石匕首贯穿，“只有适配者能终止...”
叶星火从钟楼坠下时，看见弟弟悬浮在教堂废墟之上。紫色光茧包裹着他的身体，RS-001的机械心脏正在他胸腔跳动，每一声轰鸣都让地底传来应和的震动。
“小川！”她的声带撕裂，管理员权限发出错误警报：【检测到更高权限宿主】。
少年缓缓睁眼，琥珀色的左眼已经变成晶石矩阵。他抬手轻点虚空，扑向叶星火的机械兽群突然调转方向，将林岩的部队撕成碎片。
“阿姐。”他的声音带着三重电子混响，“我们去看妈妈吧。”
白塔实验室的地面层在紫色脉冲波中化为齑粉。叶星火被光茧包裹着坠向地底，管理员界面疯狂刷新着警告。当她们撞破最终进化室的穹顶时，三百米高的环形舱壁上，数万个培养舱同时亮起。
每个舱体内都是不同年龄的叶星火克隆体。从婴儿到老妪，所有人的眼睛突然睁开，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回家，RS-009。”
中央控制台的培养舱缓缓升起，白大褂女人转身的刹那，叶星火的血液凝固了——那是她自己老去后的面容，右眼镶嵌着拳头大的晶石。
“或者该叫你妈妈？”叶小川的晶石左眼流出血泪，“毕竟你用自己卵子创造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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