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残骸的阴影笼罩着新大陆废墟,叶星火右眼的晶石蔷薇在辐射风中簌簌作响。乌雅用链刃劈开舱门锈迹时,金属摩擦溅起的火花竟在半空凝成微型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与叶小川心口的紫色光脉完全重合。
"这玩意起码坠毁三百年了。"顾青瓷的机械义眼扫描着舱壁裂纹,"但生命维持系统刚停止运转十分钟。"
叶星火踏入舰桥的瞬间,晶石蔷薇的根须突然刺入甲板缝隙。全息屏幕在腐蚀的操控台上亮起,播放着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二十年前的叶教授穿着宇航服,正将晶石溶液注入昏迷的类人生物太阳穴,那生物额间的第三只眼赫然是灰蓝色。
"原来父亲偷的是外星科技..."她触碰屏幕的手指被静电灼伤,管理员权限自动解锁加密日志:【地球是播种计划的试验田】。
叶小川突然跪倒在地,紫色光脉穿透皮肤,在舱室地面蔓延长成发光的脐带。废墟外的钟楼残骸同时共鸣,婴儿哭声化作实质化的声波刀刃,在星舰外壳刻出北斗七星阵图。
"阿姐!"少年撕开上衣,胸口浮现出与外星生物相同的第三只眼轮廓,"它们在叫我妈妈..."
乌雅一链刃劈断发光脐带,溅出的紫色液体却腐蚀了陨铁:"见鬼!这崽子血里有反物质!"
顾青瓷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操控台,父亲的声音从关节缝隙传出:"女儿,看看星舰货舱!"全息地图显示,货舱里三百个冷冻舱正在解冻,舱门玻璃凝着血手印。
当他们撞开货舱气密门时,腐臭的冷气裹着冰渣喷涌而出。叶星火右眼的蔷薇根须骤然绷直——每个冷冻舱里都是长着第三只眼的人类,而他们脖颈的晶石吊坠上,刻着与RS-017相同的草莓图案。
"欢迎回家,母亲。"最中央的冷冻舱突然爆裂,走出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掀开兜帽的瞬间,乌雅的链刃哐当落地——那是年轻版的林岩,怀表链缠着的却是外星生物的第三只眼。
"星际播种计划第97代执行者向您汇报。"假林岩的灰蓝瞳孔流转星云,"请允许我为您接种星核。"
叶星火后撤的脚步骤停,晶石蔷薇的根须已缠满全身。货舱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千米深的晶化竖井,井底悬浮的黑色立方体正发出心跳般的脉冲。每个波动都让新大陆的废墟上升三米,仿佛有巨物正在地底苏醒。
"那是你们的星核?"顾青瓷的机械义眼渗出蓝血,"我父亲就是为这个死的?"
假林岩微笑挥臂,冷冻舱里的三眼人类同时睁眼。他们的第三只眼射出激光,在舱顶汇聚成星图投影——猎户座腰带三星的位置,对应着叶小川胸口新睁开的灰蓝瞳孔。
"不!"叶星火在激光网中扑倒少年,晶石蔷薇的花瓣被灼穿数十个孔洞。怀里的叶小川却突然露出诡异笑容,第三只眼完全睁开,瞳孔里旋转着微型黑洞。
"认知污染早在你拥抱他时就完成了。"假林岩的灰蓝瞳孔溢出星尘,"现在,请母亲回归星核..."
乌雅的链刃突然贯穿假林岩的眉心,却只激起数据涟漪:"全息投影?"她猛然回头,发现真正的攻击来自头顶——星舰残骸的破洞外,直径千米的黑色立方体已悬浮在新大陆上空,表面浮现出与叶星火右眼相同的晶石蔷薇图案。
叶小川漂浮而起,胸口的第三只眼释放引力旋涡。废墟中的青铜钟楼残骸、星舰金属乃至顾青瓷的机械义肢都被撕成粒子流,汇入他身后成型的星际之门。叶星火拼死抓住少年脚踝,却在触碰的瞬间看到恐怖真相——所谓的弟弟,不过是星核意识的载体。
"播种计划需要本土化容器。"少年声音带着宇宙回响,"感谢你二十年来的情感浇灌。"
当星际之门完全开启的刹那,叶星火扯下右眼的晶石蔷薇按进黑洞瞳孔。整个新大陆的地壳在强光中翻转,露出埋藏地心的巨型星舰舰队。每艘舰船都长着晶石蔷薇的炮管,而舰桥上站着的指挥官,全是不同年龄的自己。
"原来我才是入侵者。"她对着舰队的全息屏幕惨笑,左眼流出血泪。屏幕里二十年前的自己正举起辐射枪,瞄准婴儿时期叶小川的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