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真心（下）
马嘉祺的书房比贺峻霖想象的更简朴，唯有墙上悬挂的边关地图彰显主人身份。二皇子走到书架前，按下隐蔽机关，露出一个暗格。
"这些年来，我每月都会画一幅。"
暗格里整齐码放着百余幅画卷。贺峻霖展开最近的一幅，是自己站在梅树下的侧影，连睫毛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最早的那幅则是个小少年蜷缩在冷宫角落，题字「霖儿八岁冬」。
"你..."
"我答应过保护你。"马嘉祺声音低沉，"那日太极殿，是我失约了。"
严浩翔突然解开衣襟，露出心口那个复杂的符文——近看才发现是由无数细小伤痕组成，每一道都刻着贺峻霖的生辰八字。
"焚心诀不是禁术，是情蛊。"他轻声道，"痛你所痛，忧你所忧。"
刘耀文则掏出一本泛黄的手札，里面密密麻麻记着「五哥喜甜不喜咸」「五哥畏寒」「五哥惯用左手」...最新一页写着「五哥重生后，好像不爱笑了」。
"从十岁起我就..."少年哽咽着说不下去。
宋亚轩默默吹起紫玉箫，曲调是贺峻霖幼时哄他入睡的民谣。吹到高潮处，箫管突然渗出血丝——原来每首安魂曲都需以心血谱就。
贺峻霖站立不稳，扶住桌沿才没跪下。这些深情太沉重，重得他喘不过气。紫玉箫碎裂后，黑玉坠子重新显露，此刻正疯狂吸收四周的能量，蓝光如火焰般跳动。
"我...我不能选..."他声音破碎，"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五弟！"四人同时上前。
贺峻霖却退到窗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没等他们阻拦，他翻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玄冥渊一如既往地阴森。贺峻霖站在渊口石碑前，黑玉坠子蓝光越来越盛。他伸手轻抚那些古老文字——「擅入者死」，多应景啊。
"终于想通了？"巫谢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七条锁链已断其四，只要再断三条..."
"闭嘴。"贺峻霖冷声道，"我不会帮你解开封印。"
"可由不得你。"巫谢低笑，"当他们为你争斗至死，最后三条锁链自会断裂。你以为重生是巧合？那是他们前世共同许下的血誓——『以吾等魂魄为引，换汝重归人世』。"
贺峻霖如遭雷击。所以他的复活，本就是四人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有趣啊。"巫谢的声音忽远忽近，"看你在知情后如何选择——是接受他们的牺牲，还是..."
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贺峻霖回头，看到四人追来的身影。马嘉祺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严浩翔的心口符文红得滴血，刘耀文脸上泪痕未干，宋亚轩的紫玉箫已裂纹遍布。
他们为了寻他，显然都拼尽了全力。
贺峻霖突然笑了。黑玉坠子疯狂震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伸手握住坠子，感受那刺骨的寒意。
"我选好了。"他轻声道。
在四人惊恐的目光中，贺峻霖一把扯下黑玉坠子，扔向玄冥渊深处！
"不！"马嘉祺第一个冲上来，却只抓住贺峻霖的一片衣角。
坠子离体的瞬间，贺峻霖的魂体开始急速消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对不起..."他对奔来的四人微笑，"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马嘉祺的怒吼，严浩翔的咒文，刘耀文的哭喊，宋亚轩的箫声，一切都变得遥远。贺峻霖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然而预想中的魂飞魄散没有到来。一股奇异的力量托住了他下坠的身体。贺峻霖睁开眼，看到惊人的一幕——
四人的血不知何时交融在一起，化作一道红光追入深渊，与黑玉坠子的蓝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紫色光芒。渊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随即是巫谢愤怒的咆哮。
"不！这不可能！七巫的血怎么会..."
光芒中，一个模糊的人形缓缓升起。贺峻霖瞪大眼睛——那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眼神沧桑如古井。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人影轻声说，随即化作流光没入贺峻霖眉心。
剧痛袭来，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贺峻霖最后看到的，是四人惊恐万分的脸，和他们同时伸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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