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在练武场挥剑到第三千下时，剑身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两截。
二皇子盯着地上的断剑，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霖"字刻痕上——这样的刻痕遍布练武场每个角落，有些已经模糊，有些还新鲜如昨。亲卫捧着新剑候在一旁，不敢出声。自从玄冥渊一役后，马将军的剑损耗速度惊人。
回到寝宫，马嘉祺卸下玄甲时，一块素帕从内衬掉落。亲卫刚要捡，就被一道冰冷目光钉在原地。
"滚出去。"
待人退尽，马嘉祺才拾起素帕，缓缓展开——里面裹着一缕黑发，是贺峻霖某次练字时被他偷偷藏起的。发丝已经失去光泽，却仍柔软如初。他用指腹轻抚，仿佛这样就能触碰那个永远触碰不到的人。
**严浩翔**的伤口又溃烂了。
太医院首跪在六皇子榻前，老泪纵横："殿下，再这样下去心脉会..."
"滚。"严浩翔闭着眼，心口那个用银针刻成的"霖"字正在渗血。这是第一百零八遍刻画，每次结痂就重新刺破。苗疆秘药就放在枕边，但他从不使用。
夜深人静时，严浩翔会点燃一种特殊熏香——贺峻霖生前最讨厌的味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幻觉中看见五哥皱着眉头推窗的模样，哪怕只有一瞬。
**刘耀文**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时，蜡烛已经烧到尽头。
年轻的七皇子伸了个懒腰，对候着的学士们点点头："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声音沉稳有力，全然不似当年那个爱哭的少年。
待众人退下，刘耀文脸上的从容瞬间崩塌。他机械地走到柜前，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贺峻霖曾经用过的一方砚台，边缘还留着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五哥..."指尖摩挲着砚台上的痕迹，刘耀文突然起身，踉跄着冲向殿外。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拦。他们知道，每月这天，七殿下都会去一个地方...
贺峻霖的寝宫保持着原样。刘耀文推开尘封的殿门，扑向那张空荡荡的床榻，脸埋进已经失去气息的被褥，哭得像个孩子。
"你说过...要教我写诗的..."
**宋亚轩**又在茶楼坐了一整天。
掌柜已经习惯这位贵客每月初五的古怪行径——点两杯明前龙井，一杯自饮，一杯放在对面，直到茶凉透才留下一锭银子离去。
"客官，今日有新到的碧螺春..."掌柜试探着问。
宋亚轩笑着摇头："他不爱喝那个。"修长手指轻叩对面从未动过的茶杯，"我五弟嘴刁得很。"
夕阳西斜时，宋亚轩照例留下银两起身。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看着桌上那杯冷茶微微出神。掌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看见杯中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涟漪，像是有人轻轻搅动...
**丁程鑫**的棋艺突飞猛进。
朝臣们惊叹于摄政王能在独弈中同时驾驭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方凌厉如刀，一方缜密如水。只有贴身太监知道，王爷每次独弈，都会在对面放一枚古旧铜钱。
"该你了，霖弟。"丁程鑫落下一枚黑子，对着空荡荡的对面微笑。
窗外梨花纷飞，一片花瓣飘落棋盘，正好盖在那枚铜钱上。丁程鑫的手悬在半空，突然哽咽："...是你吗？"
风过回廊，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无人应答。
太监在门外偷偷抹泪。自从五皇子走后，王爷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有时是对着空气下棋，有时是深夜在梨树下自言自语。最可怕的是那次醉酒，王爷抱着那枚铜钱哭诉整夜，说些"大哥错了""回来好不好"之类的胡话。
而此刻，丁程鑫小心翼翼地将花瓣和铜钱一起收入锦囊——那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干枯的花瓣，最底下是片早已脆裂的落叶。
"王爷，该用膳了。"太监轻声提醒。
丁程鑫点点头，又变回那个威严的摄政王。只有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王爷的膳食永远多备一副碗筷，桌上永远有一道贺峻霖最爱的蜜汁火腿。
梨花落尽时，宫中传出消息——有人在冷宫废井旁看见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月光下颈间似有锁链纹路闪烁。丁程鑫闻讯连夜赶去，却只找到一枚生锈的铜铃，轻轻一碰就化作了齑粉。
"是他..."丁程鑫捧着那捧铜粉跪到天明，"他还在..."
自此，冷宫废井成了禁地。有人说常在月夜听见井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有人说看见五个身影轮流在井边守候。但更多人说，那不过是活着的人不肯放手的执念罢了。
毕竟，死去的人，怎么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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