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凉意渗进教室时，夏栀正对着新的几何压轴题咬笔，眉头紧锁。她时不时地抬眼看向裴冽桌上自己的那个草稿本，那本子上还留着昨天裴冽帮她写的几何解题步骤。
裴冽似乎察觉到了夏栀的目光，他单手转着钢笔，另一只手把草稿本推到夏栀面前，“喏，还给你。”夏栀伸手接过，触碰到裴冽的指尖，她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
裴冽已经在自己的草稿纸上画出三个不同视角的立体图形，他瞥了眼夏栀的题目，说：“延长这条棱试试。”忽然凑近，呼吸扫过夏栀耳尖。她慌忙往后缩，手肘却撞翻了铅笔盒，七零八落的文具滚到裴冽脚边。当她弯腰去捡，头顶突然被轻轻按住——裴冽垂眸看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小心撞桌角。”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哄笑。夏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后门挤满了别班学生，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裴冽直起身时，周身温度骤然降低，他抓起校服外套甩在夏栀桌上：“挡一下。”
布料带着体温和雪松香气，夏栀怔怔裹住肩膀，听见裴冽冷声驱赶围观者：“看够了？”那些身影瞬间作鸟兽散，却在拐角处仍传来窃窃私语：“听说裴冽以前在重点高中打架被劝退……”
夏栀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她翻开手中的草稿本，看着裴冽那工整的字迹，又想起昨天放学时，曾看见裴冽靠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指间夹着未点燃的香烟，而不远处几个染黄发的男生对他点头哈腰。此刻裴冽已经重新开始解题，钢笔尖划破纸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你为什么……”夏栀刚开口，上课铃突兀响起。英语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扫到夏栀身上的外套，意味深长地笑了：“现在的同学，关系真是融洽啊。”
试卷发下来时，夏栀盯着听力部分的空白发呆。裴冽忽然把一张纸条推过来，上面工整写着答案。夏栀惊愕地看向他，却见他转着笔，目光仍盯着试卷，侧脸紧绷：“不想被老师叫家长就快写。”
放学时分，夏栀在校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抱着草稿本走向裴冽。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三个染着夸张发色的男生骑着机车围过来，为首的耳钉男吹了声口哨：“裴哥，听说你在这儿当起三好学生了？”裴冽把双手插兜，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锋利如刀：“滚。”
夏栀下意识往后退，却被裴冽一把拽到身后。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硝烟气息扑面而来，只听他压低声音说：“闭眼。”紧接着是拳肉相撞的闷响，夹杂着耳钉男的怒骂：“装什么清高！不要以为转学了就能摆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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